第 48 章(2 / 2)

“你喜歡的真不是周奕歌?”

“不是!”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

聲音戛然而止。

夏澈眼尾含笑:“繼續?”

裴燎死死咬住舌頭,冷靜下來:“反正,不喜歡他。”

夏澈暗歎可惜。

裴狗,嘴真嚴實。

他就不信撬不動了。

兩人談話間,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Levi!”波浪長卷發的美麗女士炮彈一樣衝進來,張開胳膊試圖和許久未見的朋友來個貼麵禮,“我真是想死你啦!”

裴燎剛接受完一場酣暢淋漓的刑審,哪裡受得了這種大禮?

他避之不及地躲到桌子對麵,稱得上一聲身手矯健:“禍從口出,注意分寸。”

Kino“嘁”道:“就你身子寶貴,彆人碰不得。”

她一撩頭發,言笑晏晏地對夏澈伸出手:“中午好,你是Christ嗎?Levi的學長?”

學長本人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地跟她握手:“您認識我?”

“彆那麼生疏,跟Levi一樣喊我Kino就好。”Kino笑道,“當然認識啊,Levi可是你最最最癡——唔!嗚嗚嗚嗚!”

裴燎麵無表情往她嘴裡塞了個巨大的乾麵包:“要麼說正事,要麼我們走。”

Kino優雅地摘掉麵包,歎道:“好吧好吧,不讓說就算了,誰叫我欠你人情呢。”

Kino當年擺脫家族出來獨立,裴燎貢獻不少,一朝一夕可還不清。

裴燎懶得理她,把菜單遞給旁邊的人,輕聲道:“你看看喝點什麼?”

Kino:“嘿嘿。”

裴燎強行無視:“鮮榨橙汁怎麼樣?熱的,你最近必須養養身子。”

Kino:“嘿嘿嘿。”

裴燎:“。”

裴燎:“有完沒完?”

冷硬無情,這句話總算是對Kino說的了。

夏澈心底暗歎:這我要不問點什麼,

() 都對不起人家女士如此明顯的暗示。

他推了推裴燎:“去商店買兩瓶可樂吧。”

這家店太高端,菜單上沒有無糖可口。

裴燎不讚同:“碳酸飲料,少喝。”

夏澈無言盯著他。

過了會兒,裴燎認輸。

“就一瓶。”

他拿起手機出了門。

包廂門再次關上,帶動旁邊窗簾落下,晌午的陽光從布簾縫隙爭先恐後地鑽出,打在空出的那個座位上。

夏澈調整了一下窗簾,擋住會照到對麵女士眼睛的光,溫聲道:“室溫還好嗎?”

Kino穿的抹胸,露出大片肩膀,一看就很冷。

他問詢的時候一直不偏不倚看著Kino眼睛,神態自然,沒有回避尷尬的刻意,像很正常地在問:需要吃點什麼?

見麵不過十幾分鐘,Kino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Levi那麼喜歡這個人了。

她收起不正經的樣子,將懷裡的文件夾放在桌麵上:“其實我撒謊了,我並不是偶然看到他的。”

夏澈並不意外。

這位小姐從進門開始,目的性如此明確,怎麼都不像偶然重逢來找老友敘舊。

Kino不意外他的淡定,自顧自說:“我這周在E國本家那邊開會,看到了這邊的新聞,所以我專門飛回來了。R國的上層圈子很複雜,抓起來的那個高官背後有人,是M國的一位大牛。但是不用擔心,Levi的外祖父前天和對方交涉過,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我來隻是想提醒你們,過不了多久,本家可能要跟這位繼承人談談心了。”

再散養的家族也不會甘願當牛馬,跟在繼承人屁股後掃尾,裴燎一個人混那麼久,可算是被本家抓住了把柄。

說不擔心是假的,夏澈抿起唇,忍不住追問:“叫他回家嗎?然後會怎麼樣?”

Kino兩手一攤,無辜道:“這我真不知道。”

夏澈輕蹙眉心,十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他承認,他有些焦灼。

這件事畢竟是因他而起,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好處,無視代價。

而且那是裴燎,就算事情本身與他無關,也很難不在意。

Kino饒有興致觀察片刻,愜意道:“你不用擔心啦,本家不會對他怎樣的,畢竟是最重要的寶貝,以前Levi闖那麼多禍,最後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一一次比較嚴重的,還是他非要出國的時候……”

“Kino。”裴燎忽然出現在門口,語氣比手裡布滿水汽的可樂易拉罐還冷,“你在說什麼?”

“沒沒沒什麼啊。”Kino尷尬地露出笑容,“額……抱歉啊,公司忽然有事,我先走了,這頓飯當我請你們的,你們吃,你們吃~”

說完不給夏澈和裴燎反應的機會,拎起包就往外衝,把十厘米細高跟跑出了彈簧鞋的架勢。

裴燎心煩意亂關上門,走到夏澈旁邊,試

探道:“她有沒有亂說話?”

夏澈盯著密封文件發呆,不走心地反問:“怎麼才算亂說話?”

這可把人問倒了。

裴燎單手扣開易拉罐環遞給他,默默蹲下,把額頭貼在他大腿上,悶聲道:“你知道我問什麼的。”

“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夏澈垂下五指,為他理順蹭亂的頭發,動作仿佛在安撫一隻大型犬,“你擔心我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嗎?”

裴燎沒動。

夏澈安靜垂著眸子,手指毫無預兆地收緊,抓住他後腦勺頭發,強迫對方抬頭和自己視線交融。

他俯視著這位天之驕子,淡聲道:“你到底有什麼不能告訴我?”

裴燎視線閃爍,猶豫再三,仍然沒開口,隻有眼眶微微泛紅。

這種情況,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夏澈終於放棄,鬆開手,輕柔地按著這人後腦勺:“對不起,抓疼了嗎?”

裴燎埋在他腿上的動作比剛才更急更匆忙,委屈得不行。

夏澈心臟一縮,責怪自己還是太著急。

都裴燎了,又不是不知道這悶葫蘆什麼德行,得再耐心些才行。

“她沒給我多說什麼,正要說,你就回來了。”夏澈輕聲道,“這個文件夾裡是這次事情牽扯到的背後勢力,你外祖父幫忙處理了。過段時間要是找你,你打算怎麼辦?”

裴燎身子一僵,緩慢抬起頭。

四目相對間,冷棕色琥珀眸底,藏著隱忍的自責和擔憂。

……果然。

不告訴夏澈那些年沒有意義的單戀,怕的就是這樣。

夏澈總說他倔,夏澈自己又何嘗不是?

認準了就必須得到,定下的目標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視線,凡事一旦開始就要刨根問底……

甭說沒動心,夏澈要真說喜歡他,那更不該提無關緊要的從前。

裴燎想:明知道適當糊塗能活得更開心,為什麼不對自己好點呢?

過去毫無意義,對我現在和未來負責就好了啊。

再者說……

現在都還不喜歡,談什麼過去?

他幾乎慪氣般地說:“沒關係,我能解決。”

說完又立刻後悔:“我是不是有點凶?”

“。”

夏澈剛燃起的火氣,半秒不到,儘數消散。

他悶聲笑了半天,無可奈何地把人抱在懷裡,低歎道:“怎麼辦啊,裴燎。”

你是不是太喜歡我了?

因為太喜歡,所以不敢說嗎?

合理懷疑,他現在來個深情表白,某人更會把那些秘密死死埋葬在肚子裡,不透露半米陽光。

裴少,你以前到底乾了什麼?

裴燎心底直打顫,琢磨著他話裡意思,嘟囔道:“光我喜歡有什麼用。”

夏澈聽得一清一楚,不置可否地轉移話題:“起來吧,吃點東西,我們回去。”

回程的路上,裴燎格外沉默。

大概心裡有事,需要時間單獨緩緩。

可夏澈不打算給他自我舔舐的時間。

本來性格就悶,如果每次不開心都一個人自我修複,那談戀愛乾什麼?要男朋友乾什麼?

趁著還沒談,該改的問題都得改掉。

於是剛進酒店房間,夏澈就關掉所有燈,拉上窗簾,將人推倒進被子裡,騎坐到他身上。

裴燎目瞪口呆看著,眼神從茫然到震驚到控訴,大概在無聲哀怨:你怎麼能這麼粗/暴對我?

漂亮的灰綠眼眸中,蓄滿敢怒不敢言的糾結。

夏澈單手掐著他脖子,指節在下頜邊緣反複摩擦,用力到皮膚泛紅。

傷患人士手很脆弱,裴燎不敢亂動,抿唇:“欺負我很好玩嗎?”

“我又沒捆你手。”夏澈玩味道,“不喜歡?你推開我啊。”

局促握著兩側膝蓋的裴燎:“……”

誰舍得?

夏澈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俯下身,將雙唇之間的距離控製在一指範圍內,問道:“委屈嗎?”

裴燎慢慢點頭。

夏澈笑了:“那就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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