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做噩夢?那是大事!

裴燎頓時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跟電話那頭鬼哭狼嚎質詢的於瑎道了聲彆,匆匆掛斷電話,轉身把人抱在懷裡,不太熟練地安慰:“彆放在心上,夢都是反的,你彆怕……()”

怕夏澈回憶起不好的夢,除了笨拙的安慰,他沒有多問任何一句原因。

首要任務,是哄人開心。

夏澈驟然感覺眼眶發酸。

他深吸口氣,壓住顫抖的聲帶,冷靜道:可以親嗎?▂()_[(()”

這問題問了跟沒問一樣。

裴燎不可能拒絕。

彼時天已亮,刺目的陽光穿透玻璃,光路之下的彩虹隱於無聲。

不知羞恥的兩人纏吻在一起,餘光看不見白晝,滿目心動。

噩夢終止。

夏澈睜開眼,結束了這個纏綿長久的吻。

裴燎粗糙溫熱的指腹擦過他濕潤的長睫,毫不掩飾心疼和擔憂:“好點了嗎?”

夏澈抓下那隻手放在胸口,偏過頭枕靠在他肩膀上:“心跳還是很快。”

這得是多該死的噩夢。

裴燎安撫小孩似的拍他腰背:“今天有工作嗎?不然請一天假吧,休息會兒。”

“好任性。”夏澈輕笑一聲,“但是不行,今天要簽合同,不能缺席。”

“那你沒關係嗎?”兩人抱在一起,跌跌撞撞走到餐廳坐下,裴燎折返廚房端過早餐,在對方旁邊落座,問道,“要我陪你嗎?我這幾天沒事。”

“我們公司的簽約儀式,裴少,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啊?”夏澈哂道,“這幾天沒事?不會專門來找我的吧?”

“就是專門來找你的。”裴燎有問必答得很坦白。

夏澈胸腔一暖,沒個正形的坐在椅子裡,小腿搭在他大腿上,邊說最近的工作邊吃早飯。

業內人士溝通起來無需浪費太多口舌,裴燎聽兩句就知道了利害關係:今天的合同簽約,以夏澈的敬業程度絕對不會缺席。

他隻好說:“那我開車送你去,結束後再去接你,晚上要在外麵吃飯嗎?我提前訂餐廳。”

小裴事無巨細,很有當助理的天賦。

當然,隻是夏總一個人的專屬助理。

夏澈笑道:“不用送,有合作商的司機來接我,你在家好好補個覺。晚上在家吃吧,你提前買點食材,按照你自己喜好買就行,我回來做。等這兩天忙完,我們在申城玩幾天再回去。”

裴燎點點頭,可以說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夏澈心裡癢癢的,臨出門前對裴燎勾勾手指,等對方過來,吧唧一下親在他嘴唇上:“走了寶寶。”

裴燎:“……嗯。”

這個吻很甜,甜得夏澈一整天心情都很不錯。

當然,裴燎心情也很不錯。

見到張翼年的時候,他甚至沒動過走法製咖道路的念頭。

“裴、裴總。”

() 張翼年局促地站在茶樓包廂裡(),雙手止不住地交纏?(),頸椎彎成弧線,根本不敢抬頭看窗邊研究茶壺的男人。

裴燎的長相照片不是機密,上網一搜就能搜到,張翼年拿到銀行卡那天,上各大網站搜索“夏澈”,很快就發現有不少新聞,夏澈和這個男人都是同時出現的。

報道裡對兩人身份介紹很詳儘。

裴燎百度百科後麵一長串後綴身份,他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到是個大人物——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接觸的大人物。

得到這個認知,張翼年反而鬆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大人物都很忙,應該看不上這三百萬,給他錢估計就是為了敷衍身為情人的夏澈哄其開心,完事兒就不會再管了。

他壓根沒想到對方會再次找上門。

冷汗泅濕了Fendi今年的新款T恤,張翼年故作鎮定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他自以為沒有露怯,殊不知落在彆人眼裡早就成了笑話。

裴燎沒抬頭,慢條斯理煮起茶葉:“聽說你把你媽接回家了?”

宋念最近病情惡化,主治醫生建議住院治療方便觀察,但張翼年還是把她接回了家。

張翼年下意識為自己開脫:“隻是化療,有事的時候我會帶她去醫院的,醫生也說可以回家,而且我媽自己也不喜歡醫院。”

“這樣啊。”裴燎淡聲道,“你媽媽醫藥費花銷很高嗎?”

張翼年一愣,以為他要再給錢,壓抑住唇角的喜悅,含糊道:“是不少,醫藥費可貴了。”

裴燎諷刺地牽起唇角:“確實貴,一個月七十九萬,對吧?”

話音剛落,旁邊站著的保鏢就把紙質賬單擺在了張翼年麵前。

“張先生,您這個月開銷隻有七萬一和醫藥行業相關,剩下七十二萬分彆消費於各個高奢品牌行業,還付了一輛寶馬的定金。”

嗡。

張翼年大腦一片空白,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你們監視我?!”

裴燎並沒有否認,胳膊懶懶地搭在窗台上,斜睨向他,輕蔑道:“你竟然才想到?”

監視張家動向的人壓根沒怎麼隱瞞,這父子倆竟然真蠢到毫無所覺。

張翼年臉色鐵青,猛地抬起頭,卻在和對方碰上視線的瞬間重新低下去,雙腿不停打哆嗦,說出來的話倒是十分理直氣壯:“裴總,我媽看病要花多少錢我心裡有數,這麼久也就小萬把,我會給她留夠醫藥費的。您給的錢不是醫藥費,之前沒說隻能花在醫藥上,雖然家裡有病人,但其他人也要生活啊,沒道理要求我們必須省吃儉用吧?”

這一個月花了小十萬,是因為宋念早早出院,療程尚未進入第二階段,很多藥還沒開始循序漸進的用。

現在病情惡化,就醫生給他說的後麵幾個必要治療手段,幾個療程走下去,至少一百萬,還不排除意外開銷。

還剩下兩百多萬,按照張翼年現在的奢侈消費能力,能撐多久?

他沒覺得慌,

() 他是真覺得這些錢足夠。

裴燎很好奇,為什麼可以有人無知到這種程度。

張翼年還振振有詞,簡直荒謬。

這要換成彆人,他樂得看這家人走投無路,可惜這回不是來看熱鬨的,是做慈善的。

夏澈這些年錢和精力早就還完了,裴燎三百萬也出了,此次不過是想替夏澈多攢點福德,來儘一儘良心。

保鏢得了眼神,把醫生的話和後續可能的開銷儘數告知。

張翼年越聽越覺得天方夜譚:“怎麼可能?什麼藥需要兩萬?!”

“張先生請不要激動。”保鏢擋在他麵前,冷血無情道,“價格是市場定的,您對我們老板說也沒用。不用藥病人就會死得快,希望您好好斟酌一下。”

張翼年嘴唇闔動不止,感覺膝蓋都軟到快跪下來了。

他囁喏道:“這樣……這樣是、是不是隻能維持很短暫的生命?最後也沒救了?”

這話說得……

饒是冷血如保鏢,眼裡都難以遏製地流露出一抹嫌惡:“很抱歉,是的。”

張翼年仿佛聽到了突如其來的噩耗,整個人被凍結似的僵在原地,下意識地緊握雙拳,表情痛苦又掙紮,活像個大孝子。

但是,宋念無法痊愈的可能性,明明醫生早就告訴他了。

這做樣子是給誰看?

反正屋裡另外兩個男人隻覺惡心。

“張先生,為了您家人著想,錢還是省著點花吧。”保鏢儘職儘責勸完,護著裴燎起身,順便倒了一動未動的茶。

這空氣熏得茶都不香了。

“我確實不關心你怎麼用這筆錢,”裴燎離開前,不忘警告,“但你要是沒錢了纏著夏澈道德綁架,我不介意和媒體打打交道。”

這年頭,網絡的可塑性太強了,有錢有勢的人握在手裡就是一把刀,出鞘必然能見血。

試圖爬起來的張翼年又跌坐回去。

兩人把渾身表演欲的張翼年留在原地繼續內心掙紮,頭也不轉地離開。

走到門口,裴燎問保鏢:“賬單和下個月醫藥費預算給宋念和張彬拿過去了嗎?”

他其實有讓人監督張翼年開銷,但畢竟不是24小時監管,總有看不到的時候,順勢故意放任了一段時間,為的就是抓住對方消費賬單,有說服力地勸張彬宋念夫婦倆謹慎,彆什麼都信這個兒子。

“拿過去了。”保鏢語氣微妙,“但是張彬先生說:‘我看不懂,我兒子做什麼自然有他的道理’。”

裴燎:“……”

裴燎冷聲:“宋念呢?”

保鏢臉色更古怪了:“宋念女士讓我們彆動他兒子。”

裴燎:“……”

攤上這一家子,彆說夏澈,菩薩來了都救不了。

他不信邪,又問:“你給沒給她說病情惡化,如果跟張翼年好好溝通,我們會協助提供最好的治療?”

“……說了。”保鏢一字一頓道,“因為

您代表夏總,宋念女士說,家務事就不勞煩夏澈插手了。”

裴燎一腳踹在自己的越野輪胎上,聲音之大,車身都顫了一下。

“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他氣笑了。

幸好這事兒是他全程處理,要是夏澈自己在管,聽到這話得多難受?殺人還誅心,多恨夏澈啊?

“好,不用管了,以後要是有錢找醫生和藥,你們就幫忙聯係調動一下,要是找都不打算找,那就尊重他人命運。”

裴燎冷聲撂下這句話,看了眼手機發來的新消息,氣勢洶洶掉頭往回走。

保鏢一個急轉彎跟上,不明所以道:“老板您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