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都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但他就跟一尊蠟像一樣無動於衷。
眼看周玉荷的話再不接就掉地上了,鬱南隻好笑著開口:“周阿姨為什麼會覺得我在楚氏上班?”
周玉荷:“好多楚氏的員工都住在那裡,我以為你也是。”
鬱南沒有順著她的話,而是繞了個彎子說:“那裡的公寓條件不錯,而且離楚氏辦公大樓近,所以很多員工都住在那裡。”
兩人來回聊了兩句,鬱南沒確切說是不是楚氏員工,周玉荷當然知道他不願意說。
為了掌握話題的主動權,鬱南開口了,“周阿姨,以後你可不能這麼晚還在外麵跑了,早點睡覺對皮膚好,您本來可以看著像三十多歲,硬是熬到現在看著都四十出頭了。”
周玉荷年輕時為了撐起楚氏,她一向刻板嚴肅,怕她的人很多,幾乎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她以前再雷厲風行,現在也隻是個退了休的65歲老太太,聽鬱南這麼一誇,簡直樂開了花。
鬱南本著會說話就多說點的原則,“您不知道,把你抱上擔架的醫生吐槽說,這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高血壓暈倒了,估計是愛熬夜,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熬夜。”
周玉荷樂得哈哈大笑,她當然知道鬱南的話裡有幾分誇張,但並不是諂媚,隻是單純想逗她開心。
周玉荷:“是嗎,你騙我的吧,哪有這麼誇張?”
鬱南一本正經哄人開心:“真的,我騙你做什麼?我救你的時候都在想,這位女士,你快醒來,想想你年幼的孩子,他可不能沒有你啊。”
周玉荷笑著眼淚都出來了,“哎喲,你這孩子嘴真甜,我兒子都32歲了。”
鬱南一本正經搖頭:“看不出來就是看不出來嘛,你倆站在一起像大哥和小妹。”
楚大哥:“……”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聽彆人誇她年輕,周玉荷笑得開懷,“你真會哄人開心,你一定是家裡人的開心果。”
鬱南怔了下,神情片刻落寞之後若無其事接過話:“所以周阿姨你要按時吃藥,保證睡眠,飲食清淡,適當運動,多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才好。”
周玉荷:“好,聽你的,知道了。”
鬱南跟著笑:“這就對了嘛。”
周玉荷剛搶救完就出來參加聚會,看來是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
384個月的幼童楚大總裁也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
鬱南插科打諢,車裡的氣氛並沒有因為楚究這尊冰蠟像而過度沉悶,下得氣勢洶洶的雨像被車裡的氛圍感染了一般,越下越小,等到水晶灣時,雨已經停了。
鬱南提著布袋子下了車,朝周玉荷揮手告彆,沒察覺不小心遺留的宣傳單子。
鬱南走進單元門,就看到了房東。
房東:“可以啊小夥子,賓利車送你回來的啊,那我這個房子還續不續租了?本來要漲400,但你租了這麼久,隻漲300。”
鬱南知道這房東也是個勢利眼,估計房租漲太狠租不出去,想著讓他續租。
鬱南笑笑:“不租了。”
房東:“算了算了,那漲200吧,3200一個月,不貴了。”
鬱南也沒跟他說實話,半真半假道:“大哥,不是的,我要搬去大彆墅了。”
房東愣了下,看了下他那個綠色袋子,哈哈大笑:“小夥子蠻好,哎呀出息了,找了個好男朋友?”
鬱南:“對對對。”
房東:“那有朋友租房子的,跟我推薦推薦,報你名字給便宜。”
鬱南:“好好好。”
鬱南應付完房東,回到房間琢磨著寫辭職報告。
而賓利車裡,鬱南下了車,車裡三個人,明明和最開始一樣,此時卻像空無一人似的,安靜得可怕。
楚究笑了下,“信揚,開發區項目標書第五頁寫的什麼!”
李信揚一頭霧水,“這我記不住啊董事長。”
楚究陰陽怪氣:“記憶力這麼好,居然記不住?”
李信揚:“……”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還有一段路才到丹楓宮,周玉荷興致缺缺,她也不想跟楚究說話,楚究今天三番五次開溜,讓她很生氣,隻好閉目養神,把人當空氣。
楚究也不說話,車裡的溫度比液氮還低,剛停了一會兒的雨又開始稀裡嘩啦下了起來。
李信揚有必要活躍一下氣氛。
李信揚:“周姨,歐洲那邊環境不錯,空氣好,也安靜,什麼時候帶您去散散心?”
周玉荷撩起眼皮看了眼李信揚:“怎麼,把我送走,你好跟楚究跟今天晚上一樣,裡應外合?”
李信揚:“……”明明剛才鬱南也說要她多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為什麼待遇差那麼多?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張賣乖的巧嘴,特彆會哄長輩開心,學都學不來。
李信揚決定閉嘴,好好開車。
周玉荷撩起眼皮看向副駕駛,有張紙在上頭,“鬱南落下了什麼東西?”
李信揚:“哦,一張紙。”
“拿來我看看。”
李信揚騰出一隻手拿給她。
周玉荷看了眼,想起他挎著的那個綠色布包,“原來他這麼晚還在發傳單啊,楚究,公司有沒有什麼職位適合他?”
楚究:“他沒在發傳單。”
周玉荷:“你怎麼知道?”
“彆人給的。”
周玉荷:“你怎麼知道?”
李信揚也挺納悶,對啊,他怎麼知道的。
楚究在周玉荷的雙重逼問下選擇了沉默。
周玉荷:“那鬱南拿這個單子做什麼,莫非他能懷孕?想懷孕?”
楚究:“……”
周玉荷:“這麼好的男孩子,兒子你要不要追追看?”
楚究很不可思議:“您這麼不挑?”
周玉荷嗤了聲:“怎麼了?他熱情開朗,心地善良,還很體貼人,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什麼人沒見過,還能看走眼?配你綽綽有餘。”
楚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