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雖然冷,但還是很禮貌先問候,“綠藍,你在忙什麼?”
鬱南:“不忙,我在吃香蕉。”
大壯挑了下眉,哇哦一聲,特彆曖昧道:“哇哦,吃自己的?”
“不是,吃彆人的。”
大壯:“哇哦。”
意識到大壯在開黃腔時,鬱南直接懟上門,打算讓大壯凍死在外麵。
大壯眼疾手快,攔住了門,“我的熱水器壞了,洗澡洗到一半,你讓我進去洗完澡吧。”
若不是顧及到兩國關係,鬱南絕對會選擇讓他凍死。
鬱南移開身子,大壯走了進去嗅了嗅,“什麼味兒這麼臭?綠藍你的下水道堵了?”
鬱南:“是你們東南亞特產,榴蓮。”
“天呐,這麼臭,今晚你怎麼睡覺。”
“……”他也很想知道怎麼睡,他更想知道為什麼老板會給他買榴蓮。
大壯:“聞著味道不太新鮮,下次你要吃榴蓮我幫你買,不過這個季節的榴蓮都不好吃,以後我帶你去我們國家吃好吃的。”
大壯邊碎碎念邊走進屋,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定睛一看,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楚董事長。
大壯震驚三秒,眼神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笑盈盈打招呼:“楚董事長您好。”
楚究根本不理他,而是冷著臉審視他,毫不顧及兩國友好關係,反正看起來不是那麼開心。
大壯有點莫名地看向鬱南,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鬱南:“裹好你的毯子,快進去洗。”
大壯進去洗澡,鬱南看向楚究的冷臉,心想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大半夜把這尊大佛請進屋。
鬱南解釋:“大壯他熱水器壞了,所以進來洗個澡。”
楚究雲淡風輕道:“壞得真是巧了。”
雖然他語氣平常,但鬱南愣是聽出了些陰陽怪氣,但聊天嘛,總歸要有來有回。
鬱南:“對啊,壞得確實是巧了點。”
楚究:“現在熱水器的質量都這麼差了?丹楓宮的熱水器用了三十幾年了還沒壞。”
鬱南:“可能他家那個用了四十年了吧。”
楚究:“丹楓宮的熱水器用上四十年估計都不會壞。”
鬱南:“那丹楓宮的熱水器質量確實是太好了點。”
楚究突然不回話,聊天就這麼終止了,鬱南想找新的話題,楚究又開口了,“這是熱水器的問題?”
鬱南都迷糊了,“應該是吧。”
“……”
楚究突然又不說話了,空氣又突然變得安靜,顯得大壯洗澡的水聲有點大。
楚究手裡還拿著香蕉皮,鬱南手裡也有香蕉皮,因為大壯的一聲“哇哦”,這香蕉皮變得格外燙手,仿佛它不是香蕉皮,而是某種橡膠套。
鬱南把垃圾桶拿過來,推到楚究麵前:“扔這兒吧。”
楚究扔了香蕉皮,慢條
斯理地剝了個橘子,又遞給他。
這次鬱南不推辭了,反正總得找點事做,嘴巴填了東西正好不用說話。
鬱南接過橘子,習慣性地掰開,分一半又遞給楚究,動作做完了才意識到不對勁,他和前男友談戀愛的時候就這樣分著吃。
可怕的肌肉記憶。
楚究也沒推辭,接下來兩人又沉默地分吃了個橘子。
大壯再怎麼虎,也是個王子,禮儀還是拎得清的,他沒有洗好久,客廳裡的兩人吃完橘子,他就洗完了。
大壯裹得嚴嚴實實走出來,笑盈盈道謝告彆:“晚安綠藍,晚安楚董事長,我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鬱南:“……”
看大壯這曖昧兮兮的表情,鬱南決定找個時間要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把大壯暴打一頓。
大壯:“對了綠藍,我換熱水器要幾天時間,這幾天還是要麻煩你……”
大壯還沒說完,楚究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可以幫格潘先生看看熱水器什麼問題,興許是小問題,修一修就好了。”
鬱南心想楚究還是聰明啊,他怎麼沒想到呢,熱水器壞了是要修吧,反正沒事做,那就幫大壯修熱水器吧。
鬱南:“走吧,大壯,我去幫你看看,我會修熱水器。”
大壯:“?”
楚究:“?”
鬱南說著,已經從櫃子裡掏出了工具箱。
大壯心想著不想破壞鬱南和跨國集團董事長的美好夜晚,連連推辭,“不用了,我明天找師傅來修。”
可大壯的客套落在跨國集團董事長的眼裡,就是心虛了,楚究已經脫了大衣外套和西裝外套,還挽起藏青色羊毛衫袖子,“請吧格潘先生。”
大壯被神秘的東方禮儀難倒了,他盛情難卻,隻好帶路,“那就麻煩你們了。”
三人浩浩蕩蕩地走近大壯的房間。
大壯到屋裡去穿衣服,兩人去了大壯的衛生間。
楚究挽袖子,“我來吧。”
鬱南:“你這種出門有轎抬雙腳不著地的大少爺哪會這些,我來。”
大壯的熱水器是燃氣熱水器,鬱南三兩下卸下熱水器外殼,用螺絲刀擰擰這擰擰那,再一放水,啪嗒一聲,熱水就來了。
大壯剛換好衣服,走到衛生間,熱水器已經修好了。
鬱南:“大壯,好了。”
大壯:“哇哦!綠藍你好厲害啊!”
楚究看著大壯小迷弟樣,“……”
鬱南放下螺絲刀,洗了下手,看向大壯得意洋洋道:“小意思。”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楚究哪能想到,自己倒成了兩人感情升溫的潤滑劑呢。
楚究清了清嗓子,“我們公司在成濟大學附近有一棟公寓,條件比這裡好很多,還有幾套沒有員工入住,格潘先生要不去那裡住?”
大壯咧嘴憨笑:“不用,我住這兒就好,這裡很安靜,還有很好的鄰居
。”
楚究:“那裡四梯16戶(),有15位好鄰居。
大壯信誓旦旦:但我覺得綠藍最好。
鬱南覺得楚究多少有點針對大壯了?()_[((),拿起東西和大壯告彆,“走了大壯,你好好休息。”
剛回到家,楚究往沙發上一坐,慢條斯理道:“彈片有點鬆了,電磁電路工作的時候彈片吸不上去,打火電路沒有閉環,所以打不了火,他四肢那麼發達,為什麼這點都不懂。”
護理專業的鬱南:“哦,這樣啊,我是根據經驗。”
楚究:“這種彈片一般不會鬆,怕不是故意擰鬆的吧。”
鬱南:“不會吧,大壯邊洗澡邊擰鬆彈片?這有點離譜了。”
楚究又不說話了。
奇怪的是,明明楚究是坐著,他是站著,可怎麼感覺盛氣淩人的是楚究呢。
鬱南:“要不叫大壯過來鬥地主吧?”
楚究:“你就這麼離不開他。”
鬱南莫名其妙:“關鍵兩個人能玩什麼呢?”
楚究沒說話,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最終落在了他的臉上:“修了眉毛。”
鬱南不否認剛才的精心打扮:“小修一下。”
“打了發蠟。”
“打了一點。”
“抹了香水。”
“抹的不多。”
楚究沒搭理,“穿的跟個花蝴蝶一樣花枝招展,精心打扮。”
楚究說的花枝招展,其實就是黑襯衫多解了個扣子,露出點鎖骨,襯衫衣擺收進了褲子裡,恰好顯出比較完美的腰臀線。
而已啦。
鬱南:“為了直播嘛,直播的話不帥誰看呢。”
楚究看著他敞著的領口,方才他直播的時候明明穿的是高領毛衣。
楚究:“是麼,這麼穿直播平台沒把你禁了?”
看他一副教導主任抓學生儀容儀表的威嚴樣,鬱南打死不會承認他其實是想去清吧逛一圈打發時間,默默地把領口的扣子給扣上了,“不至於,平台沒那麼清水。”
楚究慢條斯理地靠回沙發:“所以我沒來之前,你打算和他兩個人玩什麼。”
明明他說得很平靜冷淡,但鬱南卻聽出了點陰陽怪氣和不懷好意。
楚究冷笑一聲,翹著二郎腿慢條斯理道:“那天晚上,你也修了眉毛打發蠟噴香水,襯衣領口也開了兩顆扣。”
鬱南張了張嘴想說話,楚究沒給他機會,拖腔帶調道:“你跟彆人說你有老公,他就是你老公?”
鬱南聯係上下文,這才明白楚究是什麼意思,他這是以為他要和大壯共度春宵?
楚究:“既然要把孩子生下來,就要熬得住十個月的寂寞,如果像那天晚上那麼激烈,孩子怕是保不住。”
鬱南懂了,楚究是來找茬的。
他本就因為擔心玉玉心煩意亂,想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現在又來個楚究給他添堵,明明什麼都還沒做,就被扣上一個耐不
() 住寂寞的帽子。
鬱南:“時間不早了,老板您也該回去休息,明天才能更加精神飽滿地投入工作啊。()”
楚究:這麼著急趕人走。▲()_[(()”
鬱南在心中默念了二十遍年終獎,終於守住了打工人的靈魂。
鬱南:“那您來找我是有什麼指示嗎?”
楚究稍稍一頓,接而神色如常,雖然他的停頓稍縱即逝,但鬱南還是看到了。
今晚的楚究,主打的就是一個莫名其妙。
楚究換了個坐姿:“嗯,是有事。”
鬱南:“洗耳恭聽。”
楚究恢複到了談生意的模樣,“為了孩子的健康,孩子生下來之前,你得戒掉男色。”
鬱南:“……”
楚究:“做不到?那就跟我結婚吧。”
鬱南:“?”
楚究這番離譜言論,震驚他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八輩祖宗。
鬱南腦袋裡除了問號沒彆的,幾乎脫口而出:“你想得美。”
楚究:“是,我想得美。”
今晚楚究讓他震驚的程度不亞於他讓網友震驚的程度,他勉強挽回一點理智,用網友問他的話問楚究:“請問您是我老板楚究的同卵雙胞胎弟弟嗎?”
楚究也用他回答網友的話回答他,“是本人,如假包換。”
“你們豪門對婚姻都這麼隨便嗎?”
楚究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硬著頭皮點頭:“嗯,是的。”
對於震驚三觀的事鬱南總是保持著旺盛的求知欲,“那你怎麼拖到這麼大歲數還沒結婚?”
“……”
“還是你離過婚?”
“……”
楚究很想掰開他的腦袋看他的腦回路,到底是不是也長得東西不辨南北不分,才會把事情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楚究:“我隻是為了履行父親的責任,為了孩子的健康,道德束縛不了你,隻能用法律。”
“……”
看來他必須跟楚究解釋清楚,不然楚究真的把他拽到民政局領證了怎麼辦?
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麼又能困在墳墓裡呢。
鬱南:“我這麼打扮其實是想去清吧,不是想和大壯滾床單,我和大壯之間是純潔的朋友關係,搬家成為鄰居也是巧合,真的。”
楚究:“你還想去清吧?”
鬱南好不容易忍下去的脾氣不由自主又騰升上來,冷聲道:“你總得讓我找點事做吧,玉玉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即使是老板你親自在我麵前大跳豔舞,我恐怕也沒心思滾床單,所以老板你是不是有點多慮了?”
鬱南也顧不上楚究是不是老板,好不客氣地朝楚究翻了個白眼。
鬱南去衛生間洗了個臉,冰冷的水讓他迅速清醒,他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後在想怎麼麵對還在客廳的楚究。
而鬱南洗了八遍臉之後,覺得這麼在衛生間待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 現在他應該若無其事地出去,再畢恭畢敬地把他當成老板,畢竟成年人嘛,不就講究一個表麵和平。
他暗暗下決定,下次控製不住跟楚究發脾氣之前,要多念兩遍年終獎,現在念八遍明顯已經不管用了,得念十遍。
鬱南調整好心態,從衛生間走出去,楚究還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抽紙,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符合他形象的局促。
兩人目光一對上,楚究怔了下,鬱南眼神躲閃,也不敢朝前邁步,不知道說什麼好。
成年人的表麵和平真不是那麼好維護的。
楚究輕歎了口氣,邁開步子朝他走過來,站在離他一步之遙停下,把紙遞給他,“擦擦吧。”
鬱南接過紙,“謝謝。”
接而胡亂地擦著額前濕透的頭發,擦了一頭紙屑後才回過神手裡拿的是紙,而不是毛巾。
這該死的發蠟粘紙。
鬱南用手掃了掃頭發,紙屑抖了下來,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不掃了,隨便吧。
楚究向前一步,抬手將他頭頂粘著的紙巾一片一片取下來,鬱南跟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原地,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了。
隻要一用力呼吸,他就聞到楚究身上的味道,混著自己身上這股香水味,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好像也是噴的這款香水,穿的也是白色襯衣。
楚究拔完了他頭上的紙屑,手沒離開他的頭頂,而是掌心向下,扣了下來。
腦袋頂一沉,溫熱的掌溫傳來,鬱南下意識地抬頭,眼神撞進楚究如深海一樣的眼眸,乍一看平靜,實則波濤洶湧。
鬱南慌亂地移開眼神,回避他的目光。
楚究:“不要去清吧。”
鬱南點了點頭,口不擇言道:“好,隻要不結婚都行。”
話一出口,鬱南自己都覺得荒唐,抽絲剝繭回想起來,才理清楚自己發脾氣的原因。
是楚究荒唐在先,說要跟他結婚,所以他才控製不住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