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小玉醫生很會過日子。”

陸厝拿起香皂聞了下,嗯,很清淡的檸檬味兒。

來自於廉價的香精。

顧裕生也在看這塊香皂。

突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臥室裡兩名成年男子挨得很近,都能看到彼此眼睫的顫動,他還因為發燒,而心跳加快,臉皮發燙,而其中一人,手上抓了塊香皂。

好經典的畫麵!

幸好不在浴室,才勉強保住這一幕的清白。

可就在此時,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而陸厝手中的香皂,沾了水似的從他手心中間擠出來,以一個非常順滑的姿勢,馬上要落在地上!

顧裕生瞳孔地震。

身體卻比往日遲鈍!

……沒接到。

兩隻手憑空伸出一撈,而陸厝也在這個時候往前一步,所以,正正好地,按在了對方的胸上。

好大的敲門聲。

啊不。

好響的敲門聲。

顧裕生略帶尷尬地收回手,一時竟不知自己下一步動作。

其實他對於身體接觸,真的不會有太大感覺。

學醫的嘛。

人體在他眼裡就是器官組合。

就是隔著層衣服,摸到了胸部而已。

說起來,手感相當哇塞。

關鍵是陸厝有了反應,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了顏色。

“不對,”都轉身要去開門的顧裕生停下,狐疑地抬頭,“你也發燒了?”

要不然的話,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但現在說不了這個,不能放著敲門聲不管,顧裕生擔心是傅家人找來,便把陸厝留在臥室,他自己出去看情況。

隔著貓眼一看,有點眼熟。

幾乎就在刹那,顧裕生恍然想起,這不就是前幾天剛見過麵的豆豆嗎?

就那個在賓館遇見的!

啞巴新郎和炮灰攻二打起來時,他在旁邊哭得跟個救護車一樣。

嗚嗚噫噫的。

“怎麼了?”

顧裕生剛拉開門,就被迎麵而來的冷風吹得一哆嗦。

下了一天的雨,晚上真特麼冷。

豆豆帶了滿臉的淚痕進來了,輕輕地啜泣著。

咋了這是,又哭起來了?

彆說,哭得還真好看。

挺翹的小鼻頭凍得紅紅的,睫毛很長,圓溜溜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看起來仿佛就是玻璃做的小人兒。

顧裕生扭頭看了眼,陸厝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神情已經恢複正常,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目光相對的刹那,笑了下。

顧裕生有些心跳。

媽的。

這種書裡的渣攻們,吃的還真好。

“顧醫生,”豆豆用胳膊猛地擦了下眼淚,“對不起,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

聲音顫得厲害。

見此情況,顧裕生就給人帶到沙發上坐下:“彆著急,慢慢說。”

他隨手拍了下陸厝:“倒杯熱水。”

這沒眼力見兒的清澈大學生。

還傻站在一旁看熱鬨呢。

“沒事,就是我決定……要和晏飛徹底分手了,”豆豆抽了下鼻子,“所以我想請問,有沒有那種失憶的藥,就是吃了後,會忘掉所有和他有關的事。”

當然不會有啊!

但話沒說出口,因為顧裕生轉念一想,這可是連春/藥都能存在的世界,說不定,還真的有類似的設定?

玻璃杯放在茶幾上時,發出很輕的聲音。

“小玉,我有點不太舒服。”

陸厝在沙發上坐下,手背貼住自己額頭:“感覺想吐,臉很熱,頭也很暈。”

發燒了,不愧是小白花受!

突然心裡舒服很多是怎麼回事!

顧裕生不假思索:“去量體溫。”

“找不到體溫計了。”

“就在我臥室的床頭櫃那裡,”顧裕生想了想,“算了,我去給你拿。”

可能是藥效起作用,他這會兒好很多了。

陸厝注視著顧裕生的背影消失,才回過頭,聲音柔和:“當然有這種藥,不過得費點功夫。”

豆豆睜圓了眼。

“我記得你,你是……”

陸厝笑吟吟地插話:“不過你要想好,這種藥吃了後,可就再也沒有回旋餘地,所有的都想不起來了。”

“經曆過的四季,他給你的第一粒糖,你們躲在教室後麵的接吻,緊張的告白,爭吵後的和好,都會消失,可不像是用了橡皮擦,紙張會留下揉過的痕跡,而是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什麼,都不會再存在。”

豆豆的眼淚撲簌簌地落在膝蓋上。

“而最可怕的是,”陸厝溫和道,“如果失憶後重新相遇,你會再次愛上他嗎?到那個時候,你全是空白,而他,則寫滿了你無法想起的記憶。”

陸厝很無奈似的歪著頭:“好不公平呢。”

豆豆哭得都快抽過去了。

陸厝沒放過他,聲音仿若蠱惑的呢喃。

“所以,確定要失憶嗎,你要想好,自己是打算報複他,還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嗚嗚嗚……”

豆豆揚起哭花了的小臉:“我、我要報複他!”

陸厝的食指虛虛地點在自己的嘴唇上,在青澀的檸檬香氣裡笑了。

“這才對嘛。”

下一秒,有隻微涼的手掌貼住了額頭。

“是有點燙。”

顧裕生已經走到沙發旁,把溫度計遞過去,可能生病頭腦不清醒,這玩意居然真的不在床頭櫃,不知什麼時候被撂到書桌上麵,叫他找了一小會。

“五分鐘,”他看了眼時間,“夾住。”

陸厝笑得有點狡黠:“我現在又不難受了……”

“彆廢話。”

這種不配合的患者,很令人頭痛。

顧裕生抬手,準備拍下陸厝的胳膊,讓他好好量體溫,看是不是真的發燒。

但陸厝似乎要溜。

在這一瞬間,站起身來。

伴隨著豆豆的嗚咽,是一聲落在臀部的脆響,以及顧裕生的再次強調。

“讓你夾好。”

濕潤的空氣裡,彌漫起有點僵硬的緘默。

陸厝身形一動不動。

風把窗簾吹起,書桌上的紙張劃拉作響。

顧裕生不明所以地眨著眼。

怎麼了?

沒用過這種腋下水銀體溫計?

簡單。

他屋裡還有口含的,張嘴咬住就行。

隨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