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忍耐。
“好了,對方走了。”
顧裕生唰地一抬頭:你怎麼知道?
陸厝沒回應他,而是鬆開兩條胳膊,向後打開,好讓顧裕生能夠自己退下。
動作還挺紳士。
是該下去了,顧裕生沒這樣麵對麵坐過人家大腿,這會兒L僵硬得屁股都有點疼,於是小心翼翼地收回腿,心裡琢磨,幸好陸厝是在下麵的那個,不然,這姿勢還蠻曖昧。
他聽了下,外麵的確沒什麼動靜,就輕巧地撥開插銷:“走!”
空曠的洗手池台前,線香已經快要燃儘。
顧裕生重新洗完手,餘光瞥向旁邊的陸厝。
怎麼回事。
這股沉重的緘默感。
有什麼心事嗎?
他思索片刻,還是有點不太理解。
那就乾脆不去理解!
顧裕生想得很明白,既然傅家人已經出現在了校園,那當務之急,就是快點離開。
陸厝跟在他後麵,走出行政樓。
又戴上了口罩。
“我們怎麼回去,打車嗎?”
來的時候開的那輛超跑已然消失不見。
不想引人注目,顧裕生步伐加速:“不用。”
很快就走出學校大門。
停在一大片擺放整齊的共享單車旁。
“來,掃一輛,先回去吧。”
陸厝仿佛被噎了下,有點生硬地張口:“我不會騎自行車。”
說謊!
顧裕生目光森然地回頭。
淋雨的那個晚上,你可是把車輪都蹬出火星子了!
“那天是超常發揮,為了和你比賽,”陸厝有點委屈地低頭,“今天就算了,我叫個車,可以嗎?”
顧裕生不理解:“那你今天也和我比賽,不行嗎?”
來啊,爭強好勝起來啊!
可陸厝已經不由分說地拿出手機,隨意地點了幾下:“叫過了。”
……好吧。
顧裕生偃旗息鼓。
他在外麵沒什麼打車的習慣,基本都是靠走路和自行車,那既然有人願意買單,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他記得,小白花的家庭條件,似乎很一般啊。
一輛頂配奔馳在眼前停下。
顧裕生緩緩回頭:“這是你叫的車?”
“對啊,”陸厝催促道,“所以就來了個奔馳而已。”
這本書中的通貨膨脹,已經卷到了打車界嗎!
車輛都啟動了,顧裕生還有種恍惚感。
他用膝蓋輕輕碰了下陸厝的腿。
陸厝正閉目小憩,感受到後睜開雙眸:“嗯?”
() 沒事,就想碰一下。
顧裕生輕咳一聲,轉過了臉。
陸厝無語地重新闔上眼睛。
……傻瓜。
之前淋雨又劇烈運動,高燒得都吐了,今天好容易精神抖擻,居然還想靠著雙腿,蹬自行車回家。
氣得他聯係了自己的助理。
安排了輛最低調便宜的車。
“少爺,”前麵的司機彬彬有禮地回頭,精致潔白的手套緊握著方向盤,“大概還有三分鐘到。”
陸厝呼吸一頓,對上了顧裕生睜大的雙眼。
這是什麼羞恥的稱呼?
他興奮地碰了碰陸厝的腿。
聽到了嗎?
他對著陸厝做出口型:還有角色扮演的服務!
“是在點單時備注嗎,”下車後,顧裕生還有點雀躍,“哪個平台啊,服務這麼好。”
陸厝沉默地看著他。
“你想讓自己被叫什麼?”
這有點難度。
折騰一通下來,到家已是下午時分,顧裕生打開門的時候還在思考,自己想被叫什麼稱呼呢?
不行,他知道的那些,好像都有點羞恥。
一直到了傍晚,顧裕生都沒想好,自己渴望被叫什麼名字。
簡單用了午餐,被陸厝催著吃完藥,困意襲來,他居然打起了嗬欠。
“去睡吧,”陸厝笑了起來,“好好休息。”
那就……試試?
顧裕生有些忐忑地躺在床上,拉好被子。
再一睜眼。
是映入眼簾的橙紅霞光。
溫柔地灑上半壁白牆。
顧裕生愣愣地捏了下自己的臉:“嗚……”
他睡了好久。
走出臥室的時候,膝蓋居然有些酸軟。
客廳的采光很好,落日熔金,滿屋都是一種溫柔的夢幻光影。
陸厝從沙發上抬起頭,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醒了?”
……好亡妻的感覺。
呸呸呸,不說不吉利的。
顧裕生定了定神:“嗯。”
“餓了沒?”
“還好。”
一下午都在睡覺,身體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攤開四肢。
不對,還有幾件事沒辦。
顧裕生敦地一下坐直身子。
“我得聯係一下傅明灼,看看那邊什麼情況了。”
要不然,為什麼興師動眾地去學校堵陸厝。
電話連著打了好幾個,都無人接聽。
顧裕生輕擰眉頭,好吧,那先處理下一件事。
給豆豆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
晏飛接的。
冷漠的聲音中夾雜三分不屑,三分漫不經心,以及四分的慵懶舒暢。
“豆豆去洗澡了,有事嗎?”
顧裕生唰地掛了電話
。
休想讓我成為你們py的一環!
以及最後一件事。
顧裕生轉而麵向陸厝:“我還是想不出來,如果可以在平台備注的話,該被叫什麼名字。”
陸厝一時怔然,表情訝異。
隻是中午回來路上,他隨口問的一個問題。
還是為了掩飾自己露餡的痕跡。
居然隔了好幾個小時的午睡時間,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嗎,哪怕沒有結果,想不好頭緒,依然認真地進行回應。
“沒有想被叫的名字?”
“嗯,我對這個沒什麼所謂,”顧裕生隨手撈個抱枕,按在懷裡,“都可以的。”
陸厝把書本放在桌子上:“這麼隨便?”
“也不算。”
顧裕生沒注意到對方語氣裡的生硬:“可能是因為,我沒什麼執念和遺憾吧。”
沒有特殊癖好!
以及,才不要在陸厝麵前表達自己的內心!
比如,他就知道陸厝為什麼希望自己被叫少爺。
……一定是為了,能夠與傅明寒相配吧。
對方可是聲名在外的豪門闊少。
顧裕生憂愁地收回目光。
怎麼樣才能做到,徹底洗刷陸厝的戀愛腦呢?
頭疼。
-
直到第一天,傅家那邊才回過來了信。
好消息是,傅明寒找到了。
壞消息是,他是被一個小情兒L迷住,帶著人跑出國看煙花了!
不知是手機還是網絡出了問題,所以一直沒有和傅明灼進行聯係。
完全沒有想起他親愛的哥哥。
是如何地在國內寢食難安,望眼欲穿!
“所以陸厝的事是誤會,”顧裕生站在窗前,淡淡道,“你應該向他道歉。”
他很無辜,沒有給你弟弟使絆子。
電話那頭的傅明灼沉默了。
掛鐘裡的秒針“噠噠”地走著。
顧裕生一直沒有掛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L,才聽得那邊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好,我知道了!”
“等忙完這兩天再說,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情解決!”
背景音中,似乎傳來了隱約的哭喊,聽不太清楚,好像是再說……我的手。
顧裕生呼吸一滯:“傅明灼,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
對麵嗤笑了一聲:“他勾的我弟弟都變了性情,我能不給他一點教訓嗎,你放心,就是砸斷手而已,還能接上。”
這都是什麼砸手的癖好!
特麼上癮啊。
他好討厭古早中的法外之徒!
顧裕生壓抑著火氣:“彆這樣,想想你弟弟,要是你傷害了他的戀人,明寒也會傷心的。”
“就是個小玩意而已,”傅明灼語氣輕鬆,“不至於。”
說完,電
話就被直接掛斷。
硬了。
顧裕生拳頭硬了。
有朝一日劍在手,殺光所有特/權狗,哪怕在書中也不行,給爺死!
背後傳來敲門聲。
顧裕生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過去一把拉開。
陸厝站在對麵,維持著敲門的姿勢,眉頭卻擰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
顧裕生在生氣。
“沒事,”顧裕生勉強笑了下,“我得出去一趟。”
他是個醫生,他做不到視而不見。
“你的情況不太適合開車,”陸厝打量著他,“我來吧。”
不行,萬一讓傅明寒見到陸厝,說不定也得發個瘋。
“你在家等我,”顧裕生不由分說地往外走,“很快的。”
陸厝擋在他麵前,不肯相讓。
身體幾乎都要撞上。
顧裕生的目光,定格在了陸厝的手上。
很漂亮,修長的雙手,如若不是他的乾涉,也麵臨著在接下來的劇情中,慘遭厄運。
而傅明灼口中的小玩意,應該就是上次在賓館裡見到,羞赧地遞給他月餅的男孩。
還是個大學生。
“是不是明寒出事了,”陸厝突然換了個語氣,“不行,我要過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淦。
顧裕生絕望地閉了下眼。
他就怕這個。
“說呀,”陸厝的聲音似乎都有點哽咽,“是明寒……找到明寒了嗎?”
他伸出手,輕輕地扯著顧裕生的袖子。
“你能帶我一起過去嗎,看一眼,哪怕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之前在傅明灼麵前的嘴硬,這兩天故作的雲淡風輕,看來,都是陸厝的偽裝。
他心裡還惦記著傅明寒。
絞殺!
顧裕生眼眸陰冷,要是真的帶陸厝過去,似乎也不是不行,起碼能讓他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究竟是怎樣的人渣。
說好的隻喜歡你一個。
其實還不饞著外麵的野花香!
那句歌詞是怎麼唱來著。
每次都要裝作很倔強!
但是見麵自己卻繳械投降!
顧裕生冷冷地拍掉陸厝的手,卻在下一秒,被強硬地捉住手腕。
“乾什麼?”
陸厝頓了頓:“馬上要見到明寒了,有點緊張。”
顧裕生氣得要背過氣去了。
“你說,他還愛我嗎?”
“心裡還有沒有我,還會不會想起我們所共度的時刻?”
陸厝的臉頰泛起薄紅。
“那麼,我也想試探一下他。”
指尖輕輕地撓了下顧裕生的手心。
立馬喚醒了昨天躲在隔間的記憶!
當時他倆也是這樣,距離很近,陸厝托著他的左手,右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麵寫字。
顧裕生一時有點失神。
“所以,能不能麻煩小玉,也假裝一次我的男朋友呢?”
陸厝晃了晃顧裕生的手,聲音微啞,似在撒嬌。
“拜托拜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