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種依賴於本能基因的恐懼,是雄性動物麵對比自己強大的同類時,所爆發的細密顫抖,可他尚未察覺清,這種戰栗感來自何方時,鶯聲清嚦重,顧裕生叫了陸厝的名字。
“跟好我,彆落下了。”
緊張的氣氛悄然消失。
陸厝乖巧地應了聲,顛顛地跟了上去。
直至身影消失。
良久,傅明灼才轉動了下僵硬的脖頸,低頭看向鵪鶉似的弟弟。
“那個陸厝……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另一邊,顧裕生已經到了地下室。
這裡裝潢考究,和上方如出一轍,隻是空氣不太流通,僅有側麵一個小小的換氣扇,不知疲倦地運行。
精致的門鎖上出現了管家的手套。
隨即,是很輕的一聲響。
一間小小的門打開了。
“顧醫生,陸先生,”管家笑得很溫和,“你們要找的人,就在裡麵。”
昏暗的前方不甚清晰,隻能看到懸浮的細微塵埃。
“小……”
陸厝原本是想說,小心。
但顧裕生已經大踏步走了進去。
他隻能硬生生彆過話頭:“……小玉。”
顧裕生直直地衝向最中間的床褥,來不及回應陸厝,一把掀開搭著的被單,看向下麵的輪廓。
沒有人。
隻是個長條樣式的抱枕。
床是空著的。
“哢噠”一聲。
是門鎖在外麵被擰上的聲音。
管家的聲音遙遙地傳來,似乎這裡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要扯著嗓子喊:
“放心吧,那個少年沒有被砸斷手指,已經送
() 回學校了,但是你們兩個欺負了明寒少爺,所以,這是個懲罰——”()
顧裕生瞳孔地震。
●禾花的作品《穿成狗血文裡的助攻醫生》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不對啊,他怎麼不記得書中有這樣一段?
並且在這個綠色網站,不是不允許有強製性小黑屋的情節嗎?
陸厝似乎被嚇著了,呆呆地站在那裡。
倆人大眼瞪小眼。
顧裕生突然醒悟了。
小黑屋情節都是渣攻對受的所作所為,什麼密室啊無人知曉的小島啦,而他則是無足輕重的助攻配角,所以這不算令人呲溜呲溜的囚禁。
……僅僅是因為傅明灼有病。
要餓他們肚子罷了。
不,說不定晚上就會過來開門。
顧裕生歎了口氣,先寬慰陸厝:“彆害怕,傅總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
霸道總裁嘛,不有點失眠啊胃病之類的弱點,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
傅明灼都不舉了,腦殼有點病,也正常。
還好這個屋子雖然麵積不大,就是個普通臥室,但裡麵的東西還是一應俱全,配備的有衛生間,還有個小冰箱,拉開一看——
顧裕生撇嘴巴。
摳門的渣攻。
裡頭就倆蘋果,一瓶礦泉水。
“真小氣啊,”顧裕生回頭,“你說這……哎?”
陸厝怎麼站那兒,一動不動的。
嚇著了?
他闔上冰箱門,快步走到陸厝麵前:“害怕嗎?沒關係的,傅明灼不會真的對我們怎麼樣……”
“不是。”
陸厝輕輕搖頭:“我隻是在想,你今天的藥還沒吃。”
他聲音很小:“你嗓子還疼嗎?”
顧裕生愣了下。
……有被感動到。
陸厝除了有點戀愛腦,真的很善良啊!
“不疼了,”他輕快地笑道,“嗓子已經恢複好了,完全不難受。”
側麵的換風扇發出“呼呼”的響聲。
“就是我今天可能水逆,從早上出門就不太順,”顧裕生有心開玩笑,“還牽扯到了你,抱歉啊……”
原本陸厝,就是想來親眼看一看傅明寒的。
倆人還幼稚地製定方案,讓他假扮男朋友。
這下全沒派上用場,一塊兒被打包到了這麼個鬼地方。
“沒關係,”陸厝也跟著笑了起來,“能陪著你,我也很高興。”
空氣中,一時隻剩下了換氣扇的聲音。
有點不好意思。
顧裕生挺不習慣彆人對自己,這樣直白的示好。
他乾脆扭過臉去,用手當做小風扇:“這裡還真有點熱啊,你熱嗎?”
感覺耳尖都燙呢。
陸厝也開始檢查屋裡的擺設了,聞言歪了下腦袋:“還好呀,就是空氣不太流通,有點難聞。”
顧裕生有心換話題:“是啊,說到這個,你是不是有噴香水的習慣
() ?”
他總從對方身上,嗅到股淺淡的鬆木香味。
帶著冷冽的氣息。
巴掌大的地兒,也沒什麼可轉悠的,兩人就乾脆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閒散地聊著天。
“嗯,我今天還帶了呢。”
陸厝說著,就從衣服外側拿出一個很小的香水瓶:“要試試嗎?”
“不用啦。”
顧裕生果斷地擺擺手。
他不喜歡香水,可能由於之前生活水準的原因,周圍人噴香水,都是些濃烈而廉價的味道,衝鼻子,所以自己也隻是習慣於在衣櫃裡放塊香皂。
這種類似於洗衣服時,所殘留下的氣息,會很讓他安心。
仿佛是小時候幫著媽媽曬衣服,把臉埋進裡麵時候,所抓到的一點清香。
“試一下吧,”陸厝堅持道,“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呀。”
也是。
陸厝身上的香水味很淺淡,並不令人討厭。
顧裕生這才把腦袋湊過去:“你是怎麼塗的,為什麼不重呢?”
“天女散花似的往身上灑,肯定味道很嗆。”
陸厝說著,已經打開那小小的香水瓶子,瓶身是很低調的灰色,沒有任何的裝飾和標語。
“所以隻用很少就行,點在手腕,指尖……和耳後。”
顧裕生低頭,看那修長的手指。
泛著淺淺的粉紅,指甲也修的乾淨漂亮。
淺淡的鬆木香味傳來。
顧裕生的睫毛微顫。
陸厝羽毛似的碰了碰他的指尖。
“這樣也會染上一點,要不要先聞聞,看喜不喜歡?”
真的很熱。
顧裕生的喉結滾動了下。
是他的錯覺嗎,居然覺得……陸厝在撩撥自己。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真的嗅一下自己的手指。
“君、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顧裕生突然張口,“還有就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能沉溺香水這種……享樂之物。”
似乎連換氣扇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顧裕生狼狽地眨了下眼。
他性格挺穩定的,偶爾緊張的話,就會開始像這樣……結結巴巴地引用名人名言,尤其是古文。
很生硬。
超尷尬。
還似乎是在裝比。
陸厝頓了頓:“這一瓶不是享樂之物。”
顧裕生腳趾都蜷縮了:“啊?”
“我同學過生日,他女朋友送了一瓶香水,然後他給我們分裝了一下,說是想讓大家一起感受他的快樂,能夠祝福他們。”
陸厝輕笑一聲:“小玉,你在害羞嗎?”
顧裕生麵無表情:“沒有。”
“有。”
“有你個頭。”
“頭頭是道。”
“道聽途說……不對!”他呼吸一滯,為什麼要開始玩成語接龍!
緊張起來好嗎,他們兩個被囚禁了!
陸厝沉吟片刻:“說一不二。”
“二龍戲珠!”顧裕生無語凝噎,“清醒點,現在不是咱們發癲……”
的時候。
可陸厝已經毫不猶豫:“顛倒是非。”
“非同小可。”
“可憐巴巴。”
說到這裡,陸厝甚至還配合著往前擰了下身子,做出個極為做作的神情。
……仗著自己生的好,還真彆有一種風情。
眼神仿若帶著鉤子,故意蹙著眉,嘴角卻在笑。
顧裕生兩眼一閉。
巴什麼來著?
他被淺淡的鬆木香,繞的有點迷糊。
巴山楚水淒涼地,陸小花他勾引me!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