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他長相普通,圓臉上長了雙小眼睛,但笑起來的時候特喜氣,招人親近。

“沒,”顧裕生笑笑,“我就是跟陸厝過來幫個忙,湊個熱鬨,恭喜你啊!”

來之前他還問過陸厝,需不需要帶什麼禮物。()

求婚又不是訂婚,也不是婚禮,陸厝一口否決,帶什麼禮物,不用!

?本作者禾花提醒您最全的《穿成狗血文裡的助攻醫生》儘在[],域名[(()

說完,他又饒有趣味地看向顧裕生:“我還以為,你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呢。”

沒有!

顧裕生很擅長。

他隻是懶得湊這些熱鬨而已!

以前打工的時候,他可是負責過介紹菜品這一環節的,記得當時各大餐館都搞創新,給菜起一堆花裡胡哨的名號和曆史,還編了段很長的吉利話,說完都得兩三分鐘。

老板當時就指著顧裕生,說你去吧。

為啥呢,他長得好啊。

這就是牌麵嘛。

顧裕生沒抬頭,不去!

“為啥啊,”老板當時也苦惱,抓著自己禿了的後腦勺,“這活又不累,就是背段詞的事!”

顧裕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得加錢。”

沉默片刻,老板伸出倆指頭。

成交!

每月工資加兩百!

雖然為著這個,顧裕生差點被人摸屁股,以前隻負責傳菜的話,來去速度快又不惹眼,沒遇見過糟心事,這下不一樣,得站在餐桌前,當著一桌子男女老少的麵,背下長長一段的吉利話。

還得笑。

媽的,臉都要僵了。

這個時候,眾人往往會停下手頭的功夫,新鮮的,驚豔的,不懷好意的眼神,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還有甚者直接拍著桌子,說小帥哥來喝一杯,賞臉。

顧裕生就笑笑,不搭腔,找著巧妙的由頭,悄然離場。

藏藍色的圍裙束在腰上,勒出的曲線能看出來,這幅軀體單薄而不纖弱,雖然皮膚很白,但指頭和掌側都有繭,表情略有疲累,眼睛卻是清澈又明亮。

是韌性的竹。

徐士明已經給人領了進來,忙著打氣球的年輕人們沒起身,笑著抬了下巴,就算是打過招呼。

“來都來了,”徐士明推開屋子的門,“還帶這麼多的……”

他眼睛盯著那色澤豔麗的氣球看了好一會,正好跟一個粉紅色的小兔子對視,愣是沒說出接下來的話。

“氣球放哪兒L?”

聽到陸厝的聲音,徐士明才如夢初醒似的,帶著倆人進了旁邊的儲物間:“這裡就成!”

顧裕生一鬆手,呼啦啦——

昨晚它們由老人親手打結,在秋夜的冷風中飛揚,今天就在恒溫恒濕的房間裡,靜靜地飄蕩。

顧裕生出來了,已經習慣性地開始捋袖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徐士明覷了眼陸厝,笑得見牙不見眼:“要不也去院裡打氣球吧?到時候需要紮一個大花環,哎呀琦琦最喜歡這種了。”

顧裕生想象了下即將來臨的場麵,不由得心都柔和起來,點頭應允。

陸厝倒是沒怎麼說話,就跟在他後麵,一塊兒L進了院子裡,坐在小馬紮

() 上。()

心形氣球都打完了,一個寸頭花臂的男生遞來個打氣筒,你們要乾的話,這還有一袋子花朵形狀的。

?禾花提醒您《穿成狗血文裡的助攻醫生》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顧裕生熟練地把氣球套在打氣筒上,唰唰那麼幾下,就出來朵淡紫色的小花。

“我負責綁吧,”陸厝在旁邊接過,“咱們配合著來,效率比較高。”

那也行。

這會兒L天還早,一堆年輕人手上功夫不停,聊著天,很快能搞定。

顧裕生乾活麻利,沒幾下就能給氣打滿,但陸厝就有點不夠看了,動作慢吞吞的。

他也不催。

畢竟這麼好的日子,蔚藍的天空上掠過紅嘴鴿,四季桂淺淡的香味飄來,院子裡的花卉鬱鬱蔥蔥,旁邊桌子上擺著各種零食小吃,求婚的喜悅彌漫著,時不時就要爆發出一陣陣的笑聲。

顧裕生還挺喜歡這種氛圍。

但感覺那幾個人,好像和陸厝有些不熟。

“這些是你的朋友嗎?”

他湊近陸厝,跟對方耳語。

陸厝正低頭認真打結,聞言就扭過臉來,衝顧裕生做了個口型:“你猜——”

顧裕生:“……”

無聊。

過了會兒L,他又湊到陸厝耳朵邊:“我猜你們不熟——”

貼得有點近,能看到那耳垂上的小痣,和泛著的紅意。

顧裕生愣了下。

才反應過來,陸厝耳垂有點敏感啊。

“夫人,”他放輕聲音,“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的耳朵這麼容易就紅吧?”

陸厝身形一頓,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所以快點告訴我,”顧裕生繼續道,“你們是不是不熟?”

陸厝:“……”

他似乎在喉嚨裡憋了一口氣,很想動手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L才彆過臉,罵了句白癡。

嘿!

顧裕生飛去一記眼刀:“你再罵?”

陸厝沒回頭:“我罵我自己。”

也不是不行哈。

顧裕生這才滿意地回頭,活動了下有點酸軟的手腕,剛一直給氣球打氣,重複同樣的動作,還真有點累。

“這就不行了?”

陸厝的聲音幽幽傳來:“小玉的手速不怎麼樣啊。”

嗬,在這兒L等著呢!

顧裕生唰地一下回頭,不好,感覺有人在陰陽怪氣自己!

該怎麼回,說你胡扯,我手速很快的!

不行,似乎會暴露自己一直單身的事實,但說實在的,他並不是個欲望強烈的人,對於談戀愛與否沒啥執念,更重要的是,也沒有遇見動心的人。

說沒有,我手速是慢的也不對,因為陸厝一定會回嗆,說這樣就手疼啊?

真的好苦惱!

顧裕生乾脆不理他,繼續開始打氣球。

安靜下來,忽略掉陸厝的狗叫後,旁邊人的對話就清晰地傳來。

() “就是,當初知道齊琦和徐士明是一對的時候,真給我們嚇一跳。()”

那可不,誰不知道齊琦是咱財大的校花,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顧裕生麵無表情地拿起一個氣球。

“記得齊琦在朋友圈官宣的時候,整個學校都炸了!”

“全校都打賭說很快分手,誰知道,人家倆是青梅竹馬!”

陸厝的速度太慢了,顧裕生不由得停下動作等待,權當休息。

同時無語問蒼天。

也就是在中,才會出現這種眾所周知的校花吧。

他大學那幾年,彆說同專業了,甚至班裡有幾個同學的臉都不太記得住!

什麼校花校草的,還不如教學樓的三花貓更有名氣。

誰見了不喊一聲學姐啊。

再說了,帥哥美女的愛情故事,真的沒有多少普通人想知道好嗎,全校也不會那麼無聊地打賭分手不分手,與其賭這個,還不如賭期末卷上的重點,那戀情的火辣程度,也完全比不上一食堂的烤鴨飯!

那可是先鹵再烤最後澆一勺亮晶晶的紅油的烤!鴨!飯!

顧裕生曾經的最愛。

“連教授都打趣他倆呢,每次上課,他倆一進來,所有人都要哇——”

顧裕生沉默地把氣球遞給陸厝。

對不起,他隻關心自己的績點。

“還有呢,最開始大家還瞎拉郎,說齊琦會不會和公認的最帥老師在一起,畢竟養眼啊!”

顧裕生震驚地抬頭。

醒醒,師生戀彆說現實了,在裡也不行,那可是違規的,還不道德!

“就是啊,說到咱財大的最帥老師,才一十多歲,人氣特彆高,上課時人山人海,大家都爭著去看,據說是個長發美人——”

“可惜咱都沒聽過他的課。”

“是不是出國了,這段時間都沒見到人……他是不是咱學校特聘的啊?”

顧裕生瘋狂地按壓打氣筒。

他上大學時人氣最高的老師,才不是什麼一十多歲的美人,而是個地中海穿夾克衫喝枸杞的小老頭。

但隻有他,能做到教室裡人山人海。

因為這位老師——

不點名,不掛科,論文作業隻用寫三千多!

誰不心動啊。

最關鍵的是,大家真的會自覺地去聽他的課,因為小老頭不怎麼會用ppt,也不用什麼花裡胡哨的點名係統,每節課帶著泛黃的書本教案,認真板書,用粉筆頭刻下滿滿一黑板的字跡。

跟著他,能學到很多的東西。

大家由衷地敬佩。

可喜歡他了。

顧裕生沒忍住,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下陸厝:“你們美院也這樣嗎?”

陸厝遲疑兩秒:“嗯……”

完蛋。

你們中的學校還真是一個樣。

動不動就眾所周知,全都炸

() 了,卻無人知曉黑暗中主角是怎樣被吻到眼尾通紅……

拜托,對於絕大多數的學生而言,並不想走在路上突然被踢一腳,比起在操場看校草的浪漫表白,還不如為了加綜測分去聽講座發言。

顧裕生拿起氣球,半開玩笑:“除了這些,是不是學霸還要跟校霸談戀愛啊?”

有句話沒好意思說完。

就是校霸一般還是被壓的那個。

“不知道,”陸厝含糊道,“他們亂七八糟地聊天,咱要不彆聽了。”

說不上來為啥,顧裕生突然感覺,陸厝有點局促。

是聽到對方聊大學生活,觸景傷情了嗎?

顧裕生愣了下。

啊……他怎麼給忘了!

陸厝都回不去校園了,他居然還樂嗬嗬地問,你們美院也這樣嗎。

他可真該死啊!

“走,”顧裕生站起來,“想不想出去轉轉,喝點東西?”

陸厝被拽起來了,迎麵正對上顧裕生的眼睛。

頓時呼吸一滯。

為什麼裡麵又充滿了慈愛!

和一絲說不出的憐憫!

“喝,”他毫不猶豫地薅人家羊毛,“我要喝芋圓奶茶,半糖去冰。”

顧裕生堅定道:“成,喝大杯的!”

反正花朵氣球都打得差不多了,兩人去洗完手,跟徐士明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因為是驚喜求婚,所以女主角還沒出現,得等到下午才過來。

時間很充裕。

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一輛黑色豪車緩緩在路邊停靠,車窗落下,露出女孩驚訝的臉:“哎……你怎麼在這裡?”

顧裕生不明所以,她是在跟陸厝講話嗎?

都一個圈子裡,認識也正常。

但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

直到巨大的禮炮聲響起。

“轟!”

顧裕生呆呆地仰起臉,看著漫天亮晶晶的金箔,紛紛揚揚地降落——

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

“公主請下車!”

喇叭聲重複地播放著這句話,震耳欲聾,極其精神汙染。

顧裕生艱難地抬眸,看向陸厝:“這是已經開始求婚了?”

“沒有。”

一切都變得亂糟糟起來,有人在起哄,有人在使勁兒L拋灑著玫瑰花瓣,也有人趁機去儲物間,把那一大束造型幼稚的氣球全部放了出來,飄啊飄,比天空中的鴿子和白雲都要更高。

“……這個白癡,”陸厝低聲笑了下,太吵了,他必須湊得很近,才能讓顧裕生聽到自己的話,“徐士明很喜歡給他女朋友搞驚喜,所以現在還沒求婚,就是迎接而已。”

土土的。

跟搞農家樂的歡送儀式似的。

禮炮還在響,樹蔭中的鳥雀都受不了,全都飛走了,顧裕生拍了拍陸厝的手背,聲音很大:“那你捂我耳朵乾什麼——”

陸厝的心跳有點快:“我怕你嫌吵。”

他知道,顧裕生愛安靜。

“沒有。”

顧裕生仰起臉,微涼的手指還搭在陸厝的手背上,很快樂地笑了起來,眼睛彎彎。

這種熱鬨的,充滿煙火味的幸福——

“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