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忍不了。

天王老子來了都阻止不了他吻顧裕生。

陸厝多有心眼啊,人家那會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捧著臉親了上去,嘴巴沒有來得及合上,張開的,可以輕而易舉地勾住舌尖——

顧裕生傻了。

他往後躲,伸手推陸厝的肩,側過臉想說點什麼,又被強硬地追著吻過去,嘴唇被吮得發麻,一個音都發不出,陸厝的手臂箍著他的腰,好疼!

呼吸不過來,顧裕生幾乎瀕臨窒息,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

“沒、沒刷牙啊!”

他斷斷續續地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句話,終於,壓迫感瞬間消失。

陸厝喘著氣後退,靜靜地看著他。

顧裕生猛地從床上彈起,扯起掙紮間淩亂的襯衫,麵色冷硬地係最上方的扣子——扣錯了眼,手指是抖的。

陸厝還在看他。

顧裕生自暴自棄地停下了係扣子的手。

他要瘋了。

陸厝居然親了他。

腦子一片空白。

他背對著陸厝,整理好衣服,起來,強作冷靜地掀開被子,鋪平,再疊好,不發一言,又當著人家的麵走進衛生間,打開冰涼的水,撲上滾燙的臉頰。

說不出話,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整個人直接宕機,機械似的忙碌起來,不敢回頭,刷牙,洗臉,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接下來該乾什麼。

哦,要做早飯了。

陸厝似乎出去了,聽見了腳步聲……不,不許想,他慌得厲害,手指僵硬地扣在水池邊上,強行按捺胸腔中劇烈的心跳。

不行,完全懵掉了。

該怎麼辦——

“洗漱過了,”陸厝沙啞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可以繼續親你嗎?”

顧裕生目瞪口呆地回頭看去。

什麼邏輯鬼才!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嗎?

陸厝臉上還掛著水珠,順著脖頸滑落下去,在煙灰色的衣襟處洇濕小片,大概隻記得洗漱,卻沒好好打理自己,頭發散著,衣領亂了,肩膀還在微微起伏,表情卻很平靜。

似乎是在詢問等會吃什麼。

“小玉,”陸厝笑了笑,“可以嗎,你說句話行嗎?”

顧裕生呼吸一滯。

莫名幻視那句著名言論。

老公你說句話呀!

顧裕生艱難地張口,又合上,居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可陸厝不再給自己時間。

他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掐住下巴,給顧裕生按在浴室的牆上。

顧裕生踉蹌了好幾步,後背磕上冰涼的瓷磚,後腦勺有陸厝護著,卻同時也被揪住頭發,被迫仰起臉。

牙齒被頂開,陸厝吻得很凶,在淺淡的薄荷味兒中,掠奪彼此的全部呼吸,懷裡的人沒有反抗,呆了,傻了,還是來不及反應

?天塌了陸厝都不在乎,拇指掐著顧裕生的下巴,又順著往下,擦過滾動的喉結,劃過劇烈起伏的胸口,停在了纖細而勁瘦的腰上,反複摩挲。

浴室比臥室的空間更加逼仄狹小,暖黃燈光下,一點喘息就格外明顯,令人心尖都跟著戰栗。

其實還是青澀的。

太緊張,沒經驗,一切全然毫無章法,隻是憑著本能去強勢地占有,陸厝已經顧不上會不會把小玉弄疼了,因為就在掌控欲到了瀕臨失控的邊緣時,顧裕生終於有了反應。

“砰!”

藤編的收納筐碰倒了,骨碌碌地滾遠,裡麵還有沒來得及洗的兩件睡衣,此刻沒人管,全部散開,又隨著兩人的動作,被踢到了旁邊。

顧裕生劇烈地掙紮,但下一秒就會被重新按回去,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腰間的手掌太過灼熱,燙得他渾身發抖,指甲深深地陷進陸厝的肩膀,肯定已經留下破皮的紅痕,可陸厝紋絲不動,他壓根躲不開,下巴仰得高,嘴巴依然不得已地張開很大,隨著交纏和嗚咽,流下一點的水漬——

陸厝分了心,低頭去舔。

顧裕生徹底發怒。

“唔……”

陸厝舌尖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喚回一絲清明,他理智回籠,終於放過對方。

不是因為疼。

純粹怕小玉嫌棄他。

顧裕生靠在浴室牆壁上,垂著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狼狽得像是剛從水裡被打撈上岸。

……真漂亮啊。

陸厝後退半步,恍惚地看著對方。

眼尾是濕的,紅潤微腫的嘴唇泛著水光,頭發亂得厲害,白皙的下巴上還殘留了指痕,惹人注目。

陸厝吞咽了下。

太期待了,小玉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好想得到獎勵。

顧裕生做了個深呼吸。

然後,一把扯下壁上的花灑,猛地擰開。

“嘩啦——”

冰涼的水劈頭蓋臉地打過來,瞬間打濕了全身,陸厝閉上眼睛,任憑涼意順著睫毛滑落,慢慢澆滅身體的滾燙。

突然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小玉也是這樣,朝他潑了杯水。

意思很明確,你給我冷靜一下。

他沒抬手擋,也不躲,而是帶了笑意:“啊,好涼。”

濕掉的衣衫貼緊肌膚,更能顯現出男人的身形,顧裕生瞳孔失焦,茫然地抖了抖嘴唇,把花灑扔到地上,扭頭離開。

去廚房灌下一大杯水,連檸檬都忘了切,燥熱的喉嚨得到清涼,卻沒有舒暢,而是種晦澀的疼,他把陸厝的舌尖咬破了,而自己的嘴唇,又何嘗沒有被廝摩到痛楚?

顧裕生怔然中,放下了摸著嘴唇的手。

好燙。

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陸厝是跟自己一樣誤食了藥嗎,不,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境地——

“我

也好喜歡你。”

從這句話開始的。

顧裕生呆了片刻,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在上麵。

像隻角落裡生長的蘑菇。

這句話變成了西西弗斯的石頭,無止境地在他的心臟上滾落,腦海裡什麼都沒了,全是陸厝當時的笑聲,明明隻是半開玩笑,可自己害了羞,陸厝失了控,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居然在浴室裡接吻。

“嗚……”

顧裕生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哪怕剛剛被陸厝按在牆上吻的時候,也沒這樣難為情。

怎麼辦呀。

身後的腳步聲停下了。

陸厝重新洗了個澡,換好衣服,身上的潮濕氣味很重,和著呼吸聲,一塊兒往他耳朵裡鑽。

“還好嗎?”

顧裕生沒抬頭。

過了好一會兒,陸厝在他旁邊半跪下去,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是不是弄疼你了?”

顧裕生:“……”

不要說這樣令人臉紅的話,他真的會變成滋兒哇亂叫的開水壺啊!

弄這個字眼,很容易讓人遐想和誤會的好嗎!

憋了半天,顧裕生才支支吾吾地張口:“你到底怎麼了……”

臉還被手臂擋著,聲音很悶。

“沒忍住,”陸厝啞著嗓子,“實在不好意思。”

沒等顧裕生接話,他就慢條斯理地繼續:“但是感覺不錯,和我想的一樣。”

顧裕生喉結滾動。

有點心慌。

你想個泡泡茶壺啊!

不對,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蓄謀已久……

“小玉,”陸厝笑了起來,“是甜的。”

秋天尚未完全結束,暖氣沒來,在室內如果隻穿著睡衣光著腳,會有點冷。

顧裕生隻覺得渾身的血都燒起來了。

頭頂在冒煙。

“啊——”

他猛地彈跳起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撞到了陸厝的下巴!

陸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正爽著呢,給小玉逼到這種崩潰的境地,逼著人家撕開窗戶紙,看著那通紅的耳垂和細微抖動的手指尖,幾乎都恨不得時間能靜止,好讓他肆無忌憚地擁有。

顧裕生居然直接躥了起來!

仿若電影裡的慢放動作,反派被人一拳擊中下巴飛向天空,陸厝被撞得身體向後仰去,與此同時,牙齒磕住了受傷的舌尖——

同樣的位置,更猛的力量。

陸厝,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