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他不爽地抬頭,憑什麼這麼自信!
“因為我喜歡你。”
陸厝站了起來,直直地朝顧裕生走過去。
“啪!”
他的兩條手臂撐在顧裕生身側,看著對方默默後仰的身體,目光專注。
陸厝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得不到,他就去搶,死死咬住,不會放手。
他的小玉。
不可能拒絕自己。
目光下移,從那雙有些茫然的雙眼,移到了紅潤的嘴唇上。
陸厝喉結滾動。
很軟,很好親的小玉。
他想了。
“等等,”顧裕生已經退無可退,背靠著沙發,兩隻手僵硬地抵住陸厝的肩,“我先確定下,你不是那種法外之徒吧?”
突然有點慫。
古早狗血文裡還是比較常出現強製情節,他真的害怕,陸厝最後會不會急了眼,給他扒了直接坐上去。
但是……
受在這方麵,一般不會這麼彪悍吧?
畢竟都是攻追妻,攻火葬,攻把人抓小黑屋醬醬釀釀!
顧裕生緊張到腳趾都蜷縮了。
他目前為止,還沒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從沒想過真的會跟男人在一起。
雖然知道在中,老婆不是一種性彆,而是態度,但早上被陸厝按在浴室親的感覺很清晰,對方的身體並不是香香軟軟,而是很結實、灼熱……
是屬於同性的身體。
甚至要比他更加強壯。
顧裕生閉了閉眼,又睜開。
難道,他穿書後開始了新劇情,把火葬場文變成了換攻文,而自己是個……矮攻?
不可以!
顧裕生無聲慘叫。
他也有一米八二了好嗎!
“小玉?”
陸厝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顧裕生一個激靈,對上了對方擔憂的眼神。
“怎麼感覺你剛剛……”
陸厝斟酌著語言:“表情有點痛苦,是想到什麼混亂的東西了嗎?”
下一秒,他被拽得往前踉蹌了下。
顧裕生猛地伸出手,揪住陸厝的衣領:“先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不會,”咽喉處傳來輕微的窒息感,陸厝的心跳得有些快,“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
親嘴和舔一下對方的指尖,不算過分吧!
顧裕生這才虛弱地鬆開手:“那就好。”
他把陸厝從自己身上掀開,腳步有點飄。
“你去哪兒?”
“呼吸一下外麵世界的空氣。”
腦瓜子嗡嗡的。
陸厝跟在後麵,隨手扯下一件大衣:“外麵很冷的,你穿上再出去。”
顧裕
生唰一扭頭。
休想憑借這種故作賢良的計倆打動我!
他郎心似鐵!
冷哼一聲(),打開了門。
……被迎麵而來的呼嘯北風刮得後退半步。
兩人目光交彙。
還出去嗎?
去!
小顧醫生要麵子嘛。
去屋裡找了件厚厚的大衣穿上了?()_[((),又係了條圍巾,給自己裹得暖暖和和的,這才去開門。
沒關呢,陸厝就跟著出來了。
“你乾什麼?”
“我想和喜歡的人呼吸同樣的空氣。”
“……你好惡心。”
五分鐘後,兩人一起被吹得風中淩亂。
快入秋了,兩側的行道樹都被刮得沙沙作響,蒼穹寥廓,都是午後的時刻了,天空中還是悶沉沉的黯淡。
顧裕生硬著頭皮往前走。
出來沒開車,因為目的地不算遠。
一方麵是心裡太亂,想冷靜下。
另一方麵也是好幾天沒來買菜了,得買點瓜果啥的。
天氣預報說明後要大幅度降溫,可能還有陣雨,那肯定得備點東西。
陸厝沉默地跟他錯半個身位,在左前方。
顧裕生的下巴埋在圍巾裡,沒抬眸。
風也吹不滅臉頰的熱。
陸厝在用身體,給他擋風。
可能是出來得急,穿的並沒有自己這麼厚實,隻草草地披了件大衣,還是單層的,很薄。
衣角翩飛,手指僵硬得要失去知覺。
“圍巾給你……”
顧裕生聲音很小:“或者你先回去吧。”
陸厝嗬著自己的手:“要不我們係一條?”
想得美!
兩個男人在街頭係一條圍巾,狗看了都要呸一口這囂張的男同!
顧裕生的手指突然一頓。
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
難道,他真的在潛意識裡是歧視這種性向的嗎?
可是之前讀書的時候,和同學討論過類似的問題,顧裕生的觀點很明確,在相愛麵前,性彆並不重要。
隻是你喜歡的人,恰巧和你一樣是男人。
可能你心動的對象,也和你穿一樣的裙子。
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有權利牽著同性彆愛人的手,笑著走在陽光下。
所以……
顧裕生恍然大悟。
他並不是歧視通訊錄。
他隻是平等地歧視一切隨意撒狗糧的性向!
“給你就好,”顧裕生已經解下圍巾,“我穿得厚。”
陸厝堅決不接受:“沒事,我不怕冷。”
推推搡搡間,傳來轟然的引擎刹車聲。
一輛摩托車停在他們身邊。
來人費力地摘下頭盔,露出染成奶奶灰顏色的頭發,衝顧裕生綻放燦爛的笑容。
() “顧醫生!”
顧裕生略帶迷茫地看過去(),覺得這男人有點眼熟。
我上個月找你看過病啊?(),”對方急切道,“你忘了,我當時還誇你眼睛的顏色很美!”
哦,想起來了。
叫啥來著?
“所以我把頭發染了同樣的顏色!”
他不錯眼珠地盯著顧裕生看,同時餘光瞥到旁邊人的背影——
咦,這長發女人個子真高!
估計是顧醫生的什麼朋友吧?
不過無所謂,他就是特意衝人家顧醫生來的,那次在診所就有點一見鐘情,可惜無論怎樣暗示,對方都不為所動,愁得他回去琢磨半天,給頭發染了,準備過兩天再來個偶遇。
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這就叫緣分!
怎麼樣,他得意地看著顧裕生,驚不驚豔,喜不喜歡?
“哈哈,”顧裕生乾巴巴地附和著,“挺不錯的。”
“顧醫生去哪兒,我捎你一段吧?”
“不用了,”顧裕生搖搖頭,“我跟人一塊……”
這倒是個問題,男人苦惱地撓撓頭,又不願放棄好容易跟人偶遇的機會,而且那個女人還挺奇怪,一直背對著自己,身形似乎有些冷意。
“美女姐姐,”他討好地往前蹭了下,“咱商量下,我能先給顧醫生從你這借走一會不,嘿嘿,想請他吃個飯……放心,下次一定叫上你!”
話音未落,就聽見噗嗤的笑聲。
顧裕生笑得捂著肚子蹲地上。
男人不明所以地眨著眼,而背對自己的人,也緩緩地回頭。
“臥槽,”他愣了下,就大叫起來,“也是個爺們啊!”
同時打了個寒顫。
眼神好可怕。
陸厝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那灰色的頭發和震驚的臉,想到對方剛剛黏在顧裕生身上的眼睛。
以及那句把顧醫生從他這借走。
這和黃毛問老登,我鬼火停樓下安全不有什麼區彆!
他想一拳頭砸上去。
但是,衣角被人拽了下。
陸厝低頭,蹲在地上的顧裕生捂著肚子,衝他仰起臉:“我笑得肚子疼……你拽我一下,我起不來了。”
笑得臉蛋都紅撲撲的。
陸厝穩住心神,伸手給人拉了起來。
顧裕生後半句話姍姍來遲。
“……謝謝姐姐。”
說完,就不顧身後疑惑的灰發男人,也不看陸厝的表情,在風中大笑著跑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