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寵啊,他叫她小朋友哎……”
顧裕生麵無表情地翻頁:“我叫你傻狗。”
【板書的內容太高了,她被迫踮起腳尖,使勁兒去擦最上麵的粉筆字,一小節纖細的腰部,在寬鬆的校服短袖內隱隱若現,被這片白皙晃了眼的他,則喉結微動
() ,小腹升起燥熱……】
顧裕生“啪”地一下,關掉了頁麵。
不行!
他真的看不下去這種!
不是因為自己的取向問題,而是因為,他忍受不了類似的凝視!
但為什麼,兩個男人的,他就能看下去呢?
甚至耽美中出現互毆,一方拎著對方的腦袋往牆上撞去,滿臉鮮血的人笑著回眸,說寶貝,要麼你現在弄死我,要麼今晚我在床上乾死你。
顧裕生:哦豁。
有點意思。
所以,為什麼會這樣。
顧裕生把手機放了回去,心裡泛起迷茫。
難道他真的是彎而不自知?
“怎麼不繼續看下去了,”
陸厝伸手,輕輕碰了下他額頭的退熱貼:“你這裡都要冒煙了。”
幾乎都沒有挨到,一觸即分。
但顧裕生臉上的熱度,又熱了幾分。
“花,”他猶猶豫豫地開口,“我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的取向了。”
陸厝看著他:“嗯?”
小玉比想象中,更加坦誠呢。
說是要幾天時間,就真的很努力地進行思考,好給自己一個答案。
認真又直率,好可愛。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顧裕生的表情有些苦惱,“以前上學那會,是沒心思……太忙了,天天題都做不完,哪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
“從來沒有心動過?”
回答得毫不猶豫:“沒有。”
陸厝垂眸看他:“在我之前有沒有人跟你表白,或者說,追求你?”
“有,”
這次的回答,同樣沒有經過思考。
顧裕生想了想:“其實我不太記得,也不算多……好像男生女生都有。”
剛剛把床頭燈調到了最大,睫毛投下的陰影,也格外深重,垂著的額發稍微有點亂,下麵是一小片退熱貼,病還沒好,臉頰和耳垂都是紅的,連帶著呼吸也重,而嘴唇——
陸厝移開了目光。
“被彆人追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
顧裕生很誠實:“老實講,除了不好意思之外,被糾纏的話會有些煩,記得那時候宿舍有個朋友突然表白,怎麼說都不放棄,天天去我打工的奶茶店外盯著,弄得挺尷尬的。”
陸厝抬眸看他。
“還有我做家教的時候,一個小屁孩也是……關鍵是,他媽媽氣壞了,一口咬定是我故意勾引,沒給我工資!”
顧裕生的臉上,浮現憤怒的表情。
他做家教的時候成績不好,因為自己上課不夠有趣,好容易找到個喜歡聽他講課的小孩,結果出了這事,現在想來,說不定是對方詭計多端,故意吞掉他的酬勞!
“以前的小玉,經常打工嗎?”
“嗯,”
顧裕生不以為意地點頭:“什麼都乾過。”
陸厝
看著那雙因為高燒,而不似往日清明的眼睛。
裡麵仿若籠罩一層薄薄的霧。
撥開後,是他不曾了解,也從未涉足的,小玉的過去。
是個會把白菜梆當做鮮切花的,很有趣,很會照顧自己的人。
“也就是說,”陸厝擰暗了床頭燈,“你現在開始懷疑……取向了?”
顧裕生含糊地應了聲。
怪害臊的。
“其實很簡單,”
陸厝神色很溫柔:“看你的欲望在哪裡,這是最誠實,也最簡單的辦法。”
就像昨晚在車裡,陸厝的得寸進尺一樣,如果喜歡的話,是會有欲望,是渴望去完全地占有。
欲望啊……
顧裕生低頭,認真想了想。
他好像還沒對誰,產生過那種偏執的占有欲。
真要說心動的話,碧綠的菜畦,把枝頭墜彎的蘋果,下班後排了很久的隊,正好買到最後一塊紅糖發糕,似乎比男人或者女人,都更能令他心裡泛起波瀾。
但是這句話說出去後,陸厝的表情,有些異樣。
顧裕生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怎麼?”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突然出現。
他猛地睜圓眼睛。
難道——
兩人同時張口。
“我是無性戀嗎?”
“你是不是性冷淡?”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鐘,顧裕生的視線,緩緩落在陸厝緊握的拳頭上。
他麵無表情:“你在興奮什麼?”
並且,為什麼這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如此的彆扭!
好像在說他不行一樣!
但是,這玩意又沒法兒證明!
顧裕生把被子往上一扯,蓋住自己發燙的臉:“……你出去吧,我要睡覺!”
“我再陪你會……”
“不要!”
“我沒有那個意思……”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