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繼續罵呀!(2 / 2)

承包大明 南希北慶 10060 字 6個月前

劉守有思忖片刻,搖搖頭道:“下官認為這不太可能吧,畢竟督主在這事上麵,可未針對他,他也犯不著再與督主為敵。”

張鯨稍稍點頭。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令大家相信不是他所為,這事落在廠衛頭上,那真是百口莫辯,除非他們親自將郭淡繩之於法,但問題在於,張鯨與郭淡都是萬曆的人,萬曆不點頭,廠衛可不敢輕舉妄動。

......

乾清宮。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離譜。”

萬曆將一卷畫冊往桌上一扔,又情不自禁地瞟了眼,然後才道:“你看看,這上麵都畫著一些什麼,還用這小方格欲蓋彌彰,真是豈有此理,他這麼搞下去,朕可也護不住他了。”

單淫客的招牌掛上去之後,他就已經感到有些難受,如今再出這畫冊,他再庇護的話,隻怕真的會引起眾怒,要知道後麵可還坐著一個皇太後,到時他也收不了場。

可說著說著,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之前都是張誠在抱怨,他在一旁安慰,今兒張誠卻沉默了下去,不禁問道:“內臣,之前你可是焦慮的很,為何今日卻怎不出聲呢?”

張誠訕訕道:“回陛下的話,微臣倒也擔心,但不是為郭淡擔心,而是擔心朝中文武百官。”

萬曆愣了下,道:“此話怎講?”

張誠欲言又止道:“陛下,雖然...雖然郭淡越玩越過分,但是...但是今兒上奏彈劾郭淡的奏章少了一大半。”

“你說什麼?”

萬曆震驚的看著張誠。

張誠瞟了眼那畫,沒有做聲。

萬曆又拿起那畫冊來,仔細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朕明白了,朕明白了。”

說著,說著,那張胖臉漸漸變得陰沉下來,咬著後牙槽,冷笑道:“乾得好,郭淡這事乾得好呀!你立刻再從朕的近衛裡麵調派一些人去保護郭淡。”

張誠小心翼翼道:“陛下,這事可不能再繼續下去。”

“為何不能?”

萬曆哼了一聲,“他們在彈劾郭淡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是什麼德行?哼,這出戲,朕現在倒是想繼續看下去。”

張誠沉默不語。

萬曆瞅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略顯無奈道:“如果郭淡想要捅破這事,就不會印上這小方格,朕相信郭淡是知道輕重的。”

張誠這才行禮道:“臣遵命。”

他真怕萬曆在這事上麵,意氣用事,因為他知道萬曆最恨的就是這種事。

當初張居正在世的時候,經常教育他,作為一國之君,要怎樣怎樣,而不能怎樣怎樣。然而,張居正一死,萬曆突然發現朝中那些個天天對他說教,道貌岸然的大臣們,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包括張居正都有好幾房妾侍。

這些王公大臣,大學士、士大夫,上監督皇帝,下約束百姓,動不動就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各種批判,然而最不將這些道德倫理當回事的,也就是他們這波人。

從看清楚他們這些人的真正麵目後,萬曆就漸漸放飛自我,什麼禮製,什麼品行,統統都是狗屁,他連祖製都不放在眼裡,他認為祖製就是這些官僚用來約束他的。

當然,也不是說每個人都是如此,還是有不少潔身自愛的大臣,如王家屏、薑應鱗這些人。

尤其是薑應鱗,他罵人是很有底氣的,因為他行得正,坐得直,一是一,二是二,他原以為憑借這些畫冊,決計能夠拿郭淡問罪,如今內閣也是堅定地站在他這邊,那皇帝再橫,也敵不過滿朝文武。

於是他率領言官集團,瘋狂的上奏,並且還站在殿門前,破口大罵,明朝的言官就是這麼不怕死。

可是這回是雷聲大,雨點小,他們漸漸發現,他們周邊沒人了,之前那些支持他的人呢?

這令他們非常鬱悶,怎麼突然就啞火了,虧他們還做足了表情。

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現在罵得是誰?

如果說製作這畫冊的人是卑鄙無恥,那麼這畫中人呢?

可不能再罵下去了。

這罵得是自己啊!

現在罵得越凶,萬一原畫出來,這尼瑪可就尷尬了。

漸漸的,朝中沉默了下來。

不僅如此,民間那群針對郭淡的公子哥們,也在一日間全部消失了,仿佛人人間蒸發一般。

然而,原本處於風口浪尖、眾矢之的的郭淡,如今卻悠閒的坐在家中,與老丈人坐在院中對弈。

“將軍!賢婿,你又輸了。”

“不走這裡,不走這裡,這一步棋小婿沒有考慮清楚,再走一次。”

“哎!落子無悔。”

寇守信伸手一擋,又向郭淡嗬嗬笑道:“賢婿,你做買賣的手段是厲害,但是這棋藝麼......嗬嗬。”

郭淡鬱悶瞧向一旁身邊的寇紗,道:“夫人,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寇紗淡淡道:“觀者不語。”

“......。”

郭淡可憐兮兮的從錢袋裡麵掏出三兩銀子,送了過去,道:“嶽父大人,這可是小婿一個月的零用錢。”

寇守信二話不說將銀子沒入袖中,然後嗬嗬道:“看來隻有下個月再與賢婿對弈。”

“先欠著行不行?”

“自然不行。”

“......。”

他們父女其實對外麵的情況是一無所知,但是因為郭淡的從容,導致他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日子過得非常悠閒,寇守信身體還好了不少。

這時,寇義突然走上前來,“老爺,姑爺,相來了。”

郭淡偏頭往外一看,隻見張誠從後門那邊走出來,如今大門前還是有不少書生在那裡喊口號。

寇守信父女上去行得一禮,然後非常識趣回屋去了。

“相怎麼來呢?”郭淡問道。

張誠哼道:“咱家倒是不想來,是陛下擔心你小子有危險,故此才命咱家多派一些人來保護你。你小子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玩火?”

郭淡苦笑道:“我以為我一直站在火中。”

張誠愣了下,道:“不管你是在玩火,還是站在火中,你可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趕緊結束這事,否則的話,彆說你的小命,任何參與此事的人,都將受到牽連,你可要知道,你連與他們同歸於儘的資格都沒有。”

郭淡一臉委屈道:“相,不是我執意鬨下去,隻不過,要是現在就結束的話,那我今後怎麼辦,我和我的家人都已經被他們罵成那樣,今後我還能愉快的出門麼。”

張誠嘿了一聲:“那你打算怎樣?”

郭淡道:“我之前就說過,我們要他們將之前羞辱我的言語,一字一句的給我吞回去。”

張誠好奇道:“這怎麼吞回去?”

郭淡微微笑道:“相還請放心,我會給他們一次救贖的機會。”

喲!這口氣可真是不小,給他們一次救贖機會,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你還是先救贖自己吧。張誠好氣好笑道:“那咱家倒是想聽聽,你這救贖的機會是什麼?”

郭淡語氣堅定道:“我要舉辦我單淫客有史以來第一次畫展,一次盛大的畫展。”

張誠手中的拂塵又被嚇掉了。

這時候舉辦畫展?

你是要挖個坑埋自己麼?

如果這小子還沒有瘋的話,那隻能說,勇氣可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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