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笑道:“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李時珍有抄錄藥方和寫醫書的習慣。”
徐姑姑道:“這難道不對嗎?”
郭淡道:“當然不對,如今可沒有什麼技術可以判斷藥效,一副藥方要必須要通過無數次實踐,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我看過周王府藥方記錄,他們的藥方那都是代代相傳,並且醫治過很多很多人,有足夠的實踐證明其藥效。
但是李時珍經常抄錄彆人的藥方,他抄錄這麼多的藥方,他也不可能一一去實踐,很多藥方他也不知道有不有效,但卻記錄在他的書中,以他的名氣,這將會誤導很多人。
我開醫學院,是要尋求對的藥方,而不是尋求更多的藥方。”
“說得真是好啊!”
忽聽得屋內傳來一個叫好聲,“哈哈...不曾想在這裡都還能聽到一番高論,快哉,快哉。”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禿頂老者從茶肆內走出來,他朝著郭淡哈哈笑道:“小子,你真是說的太對了,李時珍就是一個庸醫。”
不是徐渭是誰。
然後就見李時珍一臉鬱悶就走了出來。
真是尷尬呀!
“李...李大夫。您...您怎麼也在這裡。”
郭淡倏然起身,驚慌失措道。
“哦,你知道他是李時珍。”
徐渭手一指李時珍,又趕忙言道:“你莫要怕,老夫覺得你說得很對,他就是一個庸醫。”
“李世伯。”
徐姑姑趕忙起身行得一禮。
李時珍尷尬地點點頭,他知道肯定是徐姑姑告訴郭淡的。
徐渭瞧了眼徐姑姑,笑道:“小女娃,你可彆亂給你的情郎推薦人,小心害了你的情郎啊。”
李時珍當即怒斥道:“徐瘋子,你可彆胡說八道,這位乃是興安伯之長女。”
徐渭笑道:“那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天天跟在一個男人身邊,這可就很難說得清白呀!”
“我隻是奉命保護他,為何說不清白?”忽聽一個女人言道。
徐渭偏目一瞧,隻見楊飛絮淡淡掃他一眼,當即哼道:“老夫又沒說你。”
楊飛絮冷目相對:“我也是個女人,我也天天跟著他。”
徐渭眨了眨眼,又向郭淡道:“你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郭淡一陣無語。
李時珍道:“行了,行了,瘋言瘋語的,也不怕人笑話,我們走吧,莫要打擾人家了。”
徐渭嗬嗬道:“被人拆穿你庸醫的真麵目,就想逃之夭夭,可這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你且聽我一句勸,莫要在行醫害人了。”
“你......!”
李時珍這回還真邁不開腿了。
郭淡忙道:“李大夫,晚輩方才隻是胡說八道......。”
“老夫方才聽得明明白白,你說得可真是字字在理。”
徐渭又向李時珍道:“庸醫,你也聽見了,有能耐你倒是反駁他呀!”
李時珍覺得今兒要是這麼走了,那餘生可都活在徐渭嘲笑當中,這可真是太難受了,而且,他向來行醫謹慎,突然被人說自己不嚴謹,這也令他有些惱火。
徐姑姑偷偷一笑,道:“李世伯請坐。”
李時珍猶豫片刻之後,這才坐了下來。
徐渭趕忙坐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李時珍瞪了徐渭一眼,稍一沉吟,又向郭淡問道:“你可有我見過行醫?”
“未曾見過。”郭淡搖搖頭。
李時珍道:“那你憑何推斷我沒有對每一張藥方進行驗證,你以你的想象來推測我是以想象來寫醫書得,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徐渭點點頭,道:“小子,他說得也有道理。”
徐姑姑饒有興趣得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但是根據李大夫的醫書,並未大量記載每一次使用藥方的實踐過程,而周王府每一次用藥都有記錄,換做是李大夫,你更願意相信誰的藥方?”
李時珍搖搖頭道:“他那是行醫記錄,而我這是醫書,可不能一概而論。”
郭淡道:“周王府世世代代在開封府行醫,所涉及的藥方,比起李大夫著作中的藥方,可是連一成都不到,我因此推測,李大夫不可能將著作中的每一種藥方都進行大量的實踐。”
“有道理。”
徐渭若有所思地點頭。
李時珍沉吟片刻,道:“你說得不錯,我不可能將書中得每一張藥方都進行大量的實踐,其中有些是古人留下來的,必然是經過大量的實踐,也有些藥方我雖親自驗證,但我詢問過不少用過此藥方的病人。”
郭淡拱手道:“李大夫懸壺濟世,謹慎求證,造福世人,在下深感佩服。”
徐渭剛聽出趣味來,見郭淡竟然認慫,不免惱怒道:“你這小子可真是虛偽,方才還說他不嚴謹,如今卻又說他謹慎,你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矛盾,不矛盾。”
郭淡擺擺手笑道:“李大夫的醫書必然有錯誤,相對於醫學而言,這就是不夠嚴謹,但就現實而言,這一個人力量是極其有限的,李大夫已經做得足夠嚴謹,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相比起醫學所需要的嚴謹,就還相差甚遠。
而這就是我建設醫學院得目的,我以為醫學關乎人命,必須要做到絕對嚴謹,而一個人精力和財力都很有限,這是難以做到的,必須集眾人之力,集世人之智慧,方能取得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