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郭淡會乾出這種糊塗事來。”薑應鱗搖搖頭,道:“我與郭淡也接觸過許多回,此人向來都非常冷靜和理智,我甚至從未見到過他因為任何事而衝動過。”
李植道:“就算如此,郭淡與公主之間也定有貓膩,當時確實有人見到郭淡與公主在河邊衣衫不整的摟抱在一起。”
丁此呂道:“我們與其在這裡瞎猜,何不直接去向陛下問個明白。”
李植道:“此時再去問陛下,得到的答案,隻怕與民生報上不會什麼不同。”
......
“如今京城那邊,人人都在為永寧公主抱打不平,大多數人都相信是郭淡救了公主,而不是郭淡欺負公主。”
剛剛趕來皇家馬場的曹恪,向申時行、王錫爵等閣臣言道。
申時行與王錫爵相視一眼。
這個結果令他們真是大跌眼鏡。
他們一定會有一場風暴,卻不曾想這風暴都還未形成,就被給驅散了。
“真是厲害啊!”
申時行不禁感慨道。
這可以說是,郭淡第一次從正麵打破士林控製輿論。
然而就是這麼摧枯拉朽。
王錫爵點點頭道:“我倒是相信潞王之言,乃是實情,郭淡不可能去欺負公主,但不管怎麼樣,若能夠就此結束,但也是一件大好事,如今朝廷不應該再分心去為這事爭吵。”
申時行點了點頭。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情況已經從樹欲靜而風不止演變成風將息而樹不從。
此時那棵大樹也想搖晃一下枝葉,創造一些氣流。
“郭淡,這回你做得非常不錯,朕非常滿意。”
萬曆點頭讚許道。
郭淡抱拳道:“卑職萬不敢居功,此事最多也隻能算是卑職戴罪立功。”
萬曆愣了下,道:“關於那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朕也明白你的難處,你頭回遇到這種事,不知該如何處理,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朕不希望再有下回。”
“卑職明白。卑職保證絕不會再有下回。”
萬曆稍稍點頭,他之所以非常信任郭淡,就是因為郭淡完完全全依附他,他才敢跟郭淡密謀一些驚天大計劃,如果還有太後在後麵為郭淡撐腰,那他可不會再信任郭淡,他也絕不希望再出現郭淡對隱瞞不報的情況,不過後麵是誰。
當然,這事隻是給他提了個醒,並沒有造成他與郭淡之間出現裂痕。
他冷靜下來,也思考過這事,當時那情況,郭淡身為當事人之一,肯定也非常害怕,希望能夠息事寧人,而且那事在當時,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不會危及到皇帝的核心利益。
萬曆又道:“朕聽潞王所言,如今算是勝局已定,不知是否?”
郭淡道:“回陛下的話,卑職認為潞王意思是,事情不會朝著最糟糕的情況演化,但要說到此結束,那也未必,對方肯定還會製造一些輿論,不會輕易罷休得。不過那都已經無關緊要,隻要他們無法說服整個士林,就無法拿到朝堂上來說,如此便不會對皇室造成任何傷害。”
萬曆稍一沉吟,歎道:“雖不會對皇室造成傷害,但是永寧始終是受害者,這無法解除永寧身上那沉重的枷鎖,經過此事之後,朕不想看到永寧獨處在宮中,鬱鬱寡歡,你當初也說了,悲劇可能還會卷土重來。”
郭淡暗自皺了下眉頭,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萬曆道:“朕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可不僅僅是想戳破一個謊言,朕希望能夠還永寧一個自由之身,朕希望你能夠想辦法,毀掉永寧與梁家婚事。”
“啊?”
郭淡當即大驚失色。
萬曆問道:“怎麼?你做不到嗎?”
郭淡皺了皺眉,道:“陛下,這麼做的話,可能之前的努力也會前功儘棄,為什麼大家會對永寧公主產生同情,就是因為永寧公主與梁家得婚約就是一處人為的悲劇。永寧公主是無辜的,但如果解除婚約,這會讓事情再次變得破朔迷離。”
萬曆道:“但是朕記得你當時是說,要勇於麵對,如此才能夠保證悲劇不會再一次出現,但是你現在並未做到,還是說你這麼做,隻是為了保全你自己。”
屁話!我當然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我一個屁民,我犯得著去為公主操心嗎。
郭淡原本預想得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他想更進一步,萬曆也不會允許。
不曾想萬曆竟然想更進一步。
這特麼就尷尬了。
但話都已經放出去,郭淡也隻能忍了,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卑職還得好好去想想。”
萬曆滿意地點點頭,又笑嗬嗬道:“對了!此事困擾著太後,她老人家希望能夠就此息事寧人,朕不希望讓太後為此擔心。”
郭淡聽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就這一句話,頓時從困難模式變成地獄模式。
......
“我就知道將居士請來這裡,是非常明智得選擇。”
回到住所,郭淡一臉苦笑地向剛剛到來的徐姑姑言道。
徐姑姑遞去兩道疑惑的目光。
郭淡將萬曆布置給他的任務,跟徐姑姑說了一遍。
徐姑姑聞言,不禁微微蹙眉,道:“這下可真是糟糕了。”
“居士,你彆嚇唬我,我現在已經很慌了。”郭淡欲哭無淚道。
徐姑姑道:“陛下可能想著的不是永寧公主。”
“那是什麼?”郭淡忙問道。
“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