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的邪惡值又漲了?可她沒乾什麼邪惡的事啊!
正當她疑惑時,眼鏡仔搖晃了一下,可作為一個刀客,即便被偷襲,他也能很快調整過來:“你居然裝睡?!”他還特意看了一眼溫小軟原本蜷縮的地方,那兒露出的校服一角依舊鼓鼓囊囊,鬼知道她是怎麼溜到他背後的!
他的腦袋上流出的血經過眼角,從臉龐流下,這次比李萌萌還更像個女鬼了。
溫小軟苦惱地歪了歪腦袋:“我失眠。”
“屁咧!”現在眼鏡仔說什麼都不相信她的鬼話,“你從開始就故意粘著我,難道你一早就開始注意我了?”
溫小軟點點頭:“總不能是因為你長得帥吧,人不能太自戀。”
眼鏡仔倒吸一口涼氣,後退兩步:“在電影院裡,你把鬼引到我身邊,還拚命奶我,也是故意的?”
溫小軟又老老實實地點頭:“總得有人當狗飼料的。”
眼鏡仔聽了心頭火起,青筋直爆,終於回想起了一幕幕被溫小軟坑到的場景,回味過來。
西部大鏢客門口,是她拉扯著他,用他的身體擋子彈,還有打狐麵的時候她的計劃,明顯是猜到他的心思,把他的反水算在了計劃中。
“就連剛才……你不反對農夫進去冒險,留下我們幾個,也是你故意的?”
溫小軟點頭:“這還用問嗎?你剛才都試探我身份了,我還能留你?當然是假裝睡覺,釣魚執法啦!”
“你怎麼如此肯定我不是黑組人?”這是眼鏡仔最想不通的地方,他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除非……除非他動手的時候她就全程在場!
“秘密。”溫小軟微笑。
但這個微笑在眼鏡仔眼裡,宛若惡魔的笑容,他再也不相信五年級小學生的“天真無邪”了。
“那個菜雞一看就是新手玩家,我還特意沒殺死,隻是在左邊脖子上劃了一刀,拎到樹上放著血而已,等血流乾而死的話,怎麼也得一兩個小時吧……我沒讓血跡沾身,身上應該也沒有味道,那裡又非常暗,你們路過樹林也沒經停留,怎麼會發現……”眼鏡仔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溫小軟不忘了紮他心,“我說你身上怎麼一股鐵鏽味道。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也沒有直接證據,加上你還能幫我們趟雷,就沒拆穿你。直到我發覺你好像坐不住了,才故意引誘你出手,證明我的猜測。”
其實開局她還真猜對了,眼鏡仔應該是怕係統播報,所以沒把人直接弄死,而是搶了人的陣營卡,拖進角落給人放血。
陣營卡和其他道具不同,是直接發放進玩家口袋的,而非背包,而且發放時還有一條“如若遺失,概不負責”的提示,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個道具不用殺人就可以搶到,眼鏡仔隻是把人捅了個半死,放血的話,起碼也會晚死十分鐘以上,到時候就算係統播報,也死無對證。
她看到提示的時候就在想,樂園boss是不是故意這麼設計道具,好讓某些心思活絡的玩家扮演臥底,卻沒想到有玩家開局就這麼狠毒。
眼鏡仔心裡換了無數個詞暗罵軟糖。
這軟糖要是真熊孩子,他反倒不會這麼心堵,現在經她一說,他感覺自己自作聰明,還給人做了嫁衣。
他一看李萌萌的位置,發現李萌萌也醒了過來,這時局麵是三打一,雖然人數上對他不利,但他可是戰鬥職業。
這三人之中,李萌萌和陣法師都是軟柿子,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其實是軟糖。
“被你知道了又怎樣。”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手中手術刀挽過一道虛影,假動作一晃,飛快向溫小軟脖頸抹去,“就拿你開刀吧。”
“你的刀不錯,”下一秒,溫小軟截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折,隻聽清脆的哢嚓聲,手術刀被她繳獲在掌中,“但現在,它是我的了。”
陣法師從未加過軟糖如此霸道一麵,驚呆了。
不俗的身手,乾脆利落的反應,冷靜理智的分析,充滿威脅性的話語……這是他認識的那個五年級小軟糖???
說她皮下是個詭詐的中年男人他也相信!
聽說某些中年男人就喜歡玩人妖號,把臉捏成可愛的女角色,整天嚶嚶嚶抱大神大腿什麼的……雖然軟糖的行為有點微妙的不同,但這些人妖號經典操作她真是一個沒落下!
溫小軟奪過手術刀後,毫不猶豫地在眼鏡仔的脖頸上劃了一道。
這行雲如水的用刀手法,與之前的眼鏡仔對比簡直是雲泥之彆,真正厲害的刺客不需要讓對手看見刀的光影,便能以看似樸素卻蘊含無限玄妙的一擊取人性命。
刁民的刀隻要出手,必沾血而歸。
眼鏡仔喉嚨動了動,還想說什麼,卻已被割斷了咽喉。當他圓睜雙目倒下時,陣法師才後知後覺地驚叫出聲。
“死死死死死人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
“彆叫了,死的不是你,你應該感到慶幸。”溫小軟看了他一眼。
此刻,在陣法師的眼中,這個擁有五年級蘿莉外形的粉發女孩變成了深不可測的大佬角色,看似最人畜無害的女童,也有可能是比老胡還強大的百強選手!
真正和她接觸之後,他才發現,她和網上傳的段子裡那個“身懷六甲”的小軟糖壓根是兩個人!他甚至懷疑這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下,她故意在網上營銷出萌新小白人設,好讓她在接下來的副本裡當最後的收割者!
“謝……謝謝……”陣法師驚疑不定,話都說不利索了。
“謝我乾嘛?我就是黑組人,當然得保你。”溫小軟心滿意足地將手術刀擦了擦,“你彆怕,隻要你彆在不該多嘴的時候多嘴,我是不會動你的。”
其實就算他說出去了也沒多大關係,隻是她省得給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看他老實好欺負,就嘴上威脅兩句。
“我保證守口如瓶。”陣法師弱弱道。
“行,到時候要是老胡他們問起來,你就隨便扯個理由,就說……就說他被那個賣烤串的npc給宰了,我們繼承了他的積分,撿走了他的背包。”溫小軟道。
說著,剛才那個推手推車的小熊不知何時歪著腦袋,站在對麵的牆角,聽到她的話後,它似乎動了一下。
溫小軟眨眨眼,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她又背過身去,確認眼鏡仔的死活。畢竟現在淘汰沒有提示,她不放心。
確定眼鏡仔斷氣後,她擦了一把汗,剛一轉身,差點撞上一團巨大的黑色玩偶身子。
隻見剛才的玩偶小熊無聲息地站在了眼鏡仔的屍體旁,手裡拿著一把菜刀。
以她所站的角度剛巧能看見,玩偶小熊的左脖子處像是被什麼利器割開了一般,拆了線,裡邊是擠成一團的破布和臟兮兮的棉花,甚至還落進去幾片樹葉。根本沒有活人站在裡邊。
它也許根本不是什麼玩偶人。
但它似乎把她當成了空氣,那對畫上去的玩偶眼睛明明雙目無神,卻給人一種緊盯著屍體的錯覺。
他揚起了菜刀,對著地麵上的屍體猛地揮舞下去。
一刀、兩刀……
直到地麵上的東西被割了千萬刀,血被放乾淨,它才停手,心滿意足地抱著它的新鮮食材,走向黑暗處的手推車。
陣法師一直捂著嘴才沒喊出聲,本來以為分屍已經夠極限了,沒想到他聞著一直很香的烤串原材料竟是這麼來的,差點嘔了。
“食材”被分為兩部分,一些串起來放入油鍋炸,一些放在烤架烤,不一會兒香味便四溢開來,是熟悉的異香。
一個包裹也出現在了手推車旁的地上,是眼鏡仔的骨灰盒。但此時沒人有膽量去撿。
玩偶小熊做完食物,竟然拎起眼鏡仔的背包,另一手抓了一把炸串,用有些滑稽的姿勢一跛一跛地朝溫小軟走來。
李萌萌站在溫小軟麵前,下意識想要護住她,她卻搖了搖頭,自己走了過去。
玩具熊不會說話,她便主動上前,摸了摸它臟兮兮的腦袋:“你很討厭這個人?”
沒有回答,但它將背包和烤串都往她麵前遞了遞。
“這玩意兒不是要用積分兌換麼?你在答謝我?”
可它並不會說話。
溫小軟歎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背包。對於烤串……她似乎明白這是怪物的好意,但她心理實在接受不來。
小熊玩偶呆呆拿著烤串站了一會兒,就又跛著腳回去,將烤串放回,推起了小車,逐漸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裡。
溫小軟在眼鏡仔的背包裡翻到他的積分卡,並全部據為己有。除了積分卡之外,他包裡還有3000金幣,和一枚奇怪的、未孵化的蛋。
她將其全部收入自己包裡,準備有空再研究研究那蛋的用途。
解決眼鏡仔後,現在更要緊的是驚奇劇場裡邊的黑組人。
“你們在外邊等我,我進去找他們。”她拿出了手機,走向入口。
陣法師現在對軟糖已崇拜得五體投地,自然覺得她每句話都對,加上她實力高深莫測,他也十分放心。
李萌萌想跟上,卻看到她拿手機的動作,猜到她要什麼,才止步:“行,我在這兒保著他,你放心。”
溫小軟見狀,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黑洞洞的神廟門口,並在整個人隱入黑暗的同時,迅速點擊手機上的“切換賬號”。
但這次,“切換賬號”是灰的。
她連戳幾下,都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