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刺入棺中的刀,刀尖直刺她的麵容,卻以極致的運刀手法,在她鼻尖前一寸的位置恰到好處地停住,輕輕一拐。
溫小軟卻緊盯著那把刀,不敢置信。
斷罪刀,她不會認錯,這是伴隨她三年的那把刀!
但現在,用刀的人會是誰?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用刀的人隨意劃開了她的棺蓋,隨著一聲“吱呀”的響動,她的棺蓋被那把刀強行挑開,一道迷迷糊糊的黑影站在棺外。
溫小軟迅速爬了出去,對上了刁民那雙妖紅雙眸的視線。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是夢?”
他冷冷地站在離她不遠處,也不說話,隻是低頭看著她。
她有點恍惚,不知覺向他走近幾步,悄悄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她,是實物。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夢,又想起長青鬼校中李萌萌創造的那些“生物”,心中隱隱有個答案。
就算是沒有靈魂的東西,放置的時間久了,染上了某些不可名狀的執念,也會逐漸覺醒的吧?她的boss號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因為,不僅僅是人類擁有做boss的權力,非人類也有。
刁民依然站定不動,似乎在等她整理思緒,因她剛才疑惑的小動作,微微板起了臉:“忘性那麼大?”
“我又不是不記得,”溫小軟立刻小聲嘀咕,“這不是不敢相信嘛……夢裡的玩意怎麼跑到現實來了……”
“你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刁民扛起刀,微微不悅。
“不,我隻是意外,你來這裡乾嘛?”溫小軟問道。
在現實中,她腦子還算清醒,不會像夢裡一樣迷迷糊糊任他擺布。
“那應該問你自己。”他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略顯寂寞地低語,“畢竟,你才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
他隻是一個賬號而已,為了被主人使用而生,但主人卻可以隨意擺布,隨時拋棄。
他還以為她會說話算話,繼續使用他,可他的利用價值也就這些了,一旦到了用不上的時候,她還是一樣無情。
瘋狂的執念有了生長土壤,滋生出許多邪念。
他瘋狂地渴望被她需要、被她使用,轉而卻看見她用著一個遠不如他的小號,用艱難十倍的方式勉強過關。
真可笑。
他端詳著他的主人,端詳著眼前這個【草莓軟糖】的新號,眼底是藏不住的冰冷嘲弄,甚至還有一絲不願承認的嫉妒。
溫小軟被這道灼熱的視線盯得有點不自在,想到刁民既然是自家人,也不防著他了,好聲好氣地把他拉到一邊,湊到他耳朵附近小聲道:“小點聲,其他人還聽著呢。我們先串通一下,統一口風,然後把黑組人放出來?”
“用不著。”刁民冷冷道。
沒人敢質疑他,他也沒必要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作任何回答。
溫小軟一愣,對他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刁民作風,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那就拜托你,幫忙把這些棺材蓋給我撬開。”溫小軟道。
有個勞動力在這裡,不用白不用,她也懶得費力了,轉頭坐在自己的棺材蓋上休息,看著刁民撬棺材。
還彆說,她捏臉捏得有點水平,這個號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越看越帥。
刁民察覺到她的視線,冷冷地轉過臉:“你看什麼?”
“看你帥啊。”溫小軟毫不吝嗇她的誇讚。
這種感覺,和誇自己帥一樣,非常良好。
他又冷冷地轉了回去,不打算理她。
第一個棺材撬下去,老胡如獲大赦地從中鑽了出來,看了一眼來人,愣在了當場。
刁民人狠話不多,根本不理呆滯的老胡,轉而把禦姐和農夫都放了出來。
禦姐這才知道她在棺材裡聽到的聲音來源是誰,她死死盯著刁民的臉,不敢相信地尖叫:“啊啊啊啊啊是刁天尊?!”
她她她她被偶像從棺材裡救出來了!!
農夫不認得軟糖,卻知道刁民,見他本尊在場,也激動得無以複加。
刁民行事作風太個性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可能隨心所欲救人也可能輕描淡寫地殺人,感謝軟糖,他竟然是被救的那個。
毫無疑問,在場眾人都聽見了剛才刁民那句“你才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
老胡和禦姐都是看過婷姐八卦的人,經此一事,更確定了他們倆的關係,看軟糖的眼神也充滿感激。
之前他們還羨慕新神在白組呢,想不到黑組的軟糖才是真神!居然能讓刁天尊親自出馬!
溫小軟被他們的目光看得怪怪的,有些不自然的跳下棺材:“我和刁民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