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奴看來,大郡主要對付的不是您,而是姨夫人。”
聶氏又是一怔:“這些年來,瓊華在王府裡的花用走的都是遂寧宮的私帳,可沒有用過她的銀子,再說,她遲早也是要嫁出去的,王府裡的事,與她何乾?”
鄭嬤嬤隻好耐心解釋:“姨夫人直到這會兒了也沒有過來,您不覺得奇怪嗎?”
聶氏恍然,她隻顧著生氣,竟然沒有留意這件事。
想想也是,依著自家妹子的脾氣,這會兒肯定在幫著自己訓斥趙時晴了。
“瓊華是嘴壞心好,她有什麼壞心眼,再說,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親妹妹,是她們的姨母,她們對瓊華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聶氏越說越氣,對鄭嬤嬤說道:“老鄭,你親自出去,那丫頭不敢不給你麵子,你去把廷暄叫過來。”
鄭嬤嬤在心裡默默歎息,她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家這位還是不聽勸,算了,還是不要念著主仆情分了,該榮休就榮休吧,早早離開是非漩渦。
鄭嬤嬤並沒有死乞白冽要出去,而是送了點心茶水,讓趙時晴一邊吃一邊等。
至於聶氏知道之後會不會生氣,鄭嬤嬤是不怕的,若說這王府中誰最能揣摸聶氏的心思,那就非鄭嬤嬤莫屬,聶氏那裡,她早就準備好另一番說辭。
趙時晴並不知道鄭嬤嬤心裡的小九九,點心酥香,茶水清潤,這位鄭嬤嬤人還怪好的。
再說遂寧宮裡的另一處,此時帷幔低垂,聶瓊華正躺在床上,兩個丫鬟春蔓和春英一個在用小爐子煎藥,另一個則在床邊照顧,室外彌漫著藥香。
而一向侍候在聶瓊華身邊的張嬤嬤,此時卻不見蹤影。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聶氏終於不再鬨著讓人去叫趙廷暄了,正在這時,外麵一陣喧囂,大郡主趙雲暖終於回來了!
趙雲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輕輕捏捏趙時晴的臉蛋,柔聲說道:“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我已經讓人把東路的門堵死了,你不用插手。”
梁王府分成東、中、西三路,靈堂設在中路,趙廷暄和一眾王府官員此刻都在中路,東路則是王府主子們住的地方,趙雲暖把東路的門給堵了,哪怕是趙廷暄也過不來了。
正如趙時晴想的那樣,有些事情,她不能做,但是趙雲暖可以。
趙雲暖進了遂寧宮,並沒有去見聶氏,而是直接殺到聶瓊華住的地方。
還沒進去,便聞到了藥香,春英連忙跑了出來:“奴婢見過大郡主。”
趙雲暖聲音冰冷:“張嬤嬤呢?”
見她沒有問起自家夫人,春英暗暗鬆了口氣,她向旁邊指了指:“張嬤嬤頭暈,差點暈倒,夫人憐惜她,讓她回屋歇著了。”
趙雲暖一揮手,幾名武婢便破門而入,屋門敞開,下午的陽光照起屋裡,明明暗暗中,一個人吊在房梁上,晃晃悠悠。
趙雲暖沒有多看一眼,一把推開春英,闖進聶瓊華的屋裡。
“大郡主,我家夫人身子不適,您不能硬來......”
春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武婢捂住嘴巴,拖到一旁,正在煎藥的春蔓也被拿下,趙雲暖毫不停頓地走到榻前,將躺在榻上裝病的聶瓊華一把拽起。
聶瓊華大聲尖叫,趙雲暖隨手抄起一塊帕子堵住了她的嘴巴,又手腳麻利地將人綁了,對幾名武婢說道:“把她,連同這裡的所有人全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