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淚不大聽話,一滴都不曾出來過。
如今不想,反倒哭得不成樣子了……
聞延哭笑不得的想著前世,默默淌著淚。
她那天在雨中泡到深夜,才終於被尚家老爺子派來的人給找到。
可尚家,她哪裡還能夠回去呢?
回去了,沒得又要被尚喬白數落,說她不要臉麵的糾纏……
她拒絕了來人,隻跟人借了十塊錢。
沒敢多借,是因為對前途的茫然……
“我打個車就好。”她記得清楚,那時候她打了一輛車,去了個24小時營業的肯德基,在人家店裡喝免費的熱水,喝了三天,也住了四個夜晚。
趴在桌上睡是很難受的。
後來她找到一份翻譯的工作,日子才總算好了一點,至少又在肯德基過了三十個夜晚後,終於拿到人生的第一筆工資,能夠在五環邊上,租個乾淨整潔的小單間。
一個月七百的租金,花去了她薪水的五分之一還要多一點。
那時候,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拋棄……
她雖然是第一次做人妻子,卻自認為沒什麼虧欠錯處。
可尚喬白卻連遣散傭人的待遇都不曾給她。
初初嫁到尚家的時候,她是見過幾個傭人的。
因為尚喬白常年臥床,家裡有兩個傭人專門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後來她接受了大部分照顧他的事情,以他妻子的名義……那兩個傭人就被楊女士遣散了。
楊女士說:“解雇傭人省下來的錢,給你們小兩口過日子。”
那時候,楊女士很大方的,給兩個傭人多發了三個月的工資,說是遣散費。
至於究竟有沒有省下來錢,聞延不知道。
反正她是沒有見到過的……
那兩個傭人在尚家也不過就做了一年的時間,就能多拿三個月的薪水。
她嫁進尚家六年……
被趕出去後,隻有六毛錢的餘額。
聞延沉浸在回憶裡的思緒,被一陣綿長的電話鈴音打斷。
她胡亂擦了幾下,拿起手機時,對方卻已經掛斷。
是薑沉。
大概是來催稿或者詢問進度的吧……
她去洗了把臉,又對著鏡子練習了一會兒發聲,直到覺得自己聲音還算正常,不至於被人聽出哭過,才去回撥了電話。
“聞女士,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
對方客氣的話語,讓聞延心頭一緊。
往往這個開場白,總要伴隨著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比如……
上一次雜誌社對她的婉拒。
“怎麼了薑先生?”她的聲音裡,多了些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小心。
電話那頭的薑沉笑了笑,似乎還有些許靦腆和難為情:“我,我……能請你出來說嗎?”
聞延不知他的表情,隻覺得他要說什麼不大好的事情,一顆心瞬間沉到穀底。
又要失業了嗎?
想到她已經翻譯了大半的稿子,想著等下能不能跟人商量下,已經翻譯好的部分,結算給她……哪怕折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