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祁溪跳的太果斷。

加上剛剛因為魔氣逸散的原因,藺修遠帶著一乾人後退了許多,等他們衝到崖前的時候,祁溪已經完全被魔氣掩蓋,隻餘一點衣角,翻飛中血跡氤氳。

“師妹……”

“師姐……”

“……”

驚叫聲接連響起,卻再得不到一點回應。

藺修遠攔下想要跟著跳下去的蕭朝,神情怔忪,站在崖邊定定不動。

祁溪從墮魔崖跳下去幾乎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他沒有想到她居然寧肯跳下去也不願道歉,藺修遠轉頭看向悠悠轉醒的盧幼菱。

一切真的如同他以為的那樣嗎?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祁溪隻是小姑娘的胡鬨和嫉妒心作祟。她自幼聽話懂事,又非常獨立,所以這些年來,藺修遠對她總有幾分怒其不爭,一直是批評為主。

原來祁溪這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徒弟對他們竟然沒有一絲留戀,甚至……可以說恨他們。

有弟子細看之下發現,這個一向麵不改色的劍尊,此時持著劍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許久才有人發出細碎的聲響。

藺修遠回頭看向蕭朝:“你帶其他人回去。”然後又對身側的昝和風道:“你隨我下去……找人。”

“是。”昝和風應道。

蕭朝垂眸,剛剛被師父攔下,他還一直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手指在地上摳出了血跡,卻渾然不覺。

他能理解師父的用意,他的半魔之體其他人不清楚,唯有祁溪和師父知道,若是被魔氣侵蝕,極有可能再控製不住,在乾明劍宗這樣一個正道門派暴露魔軀,毫無疑問是在找死。

但他久久未動,即使是在幼年在魔界被淩虐,在人界被追殺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身份。

直到身後的盧幼菱扶他起來:“小師兄,是不是因為我,師姐才會……”

蕭朝驀地回頭,眼尾發紅,眼神空蕩蕩的,似乎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

盧幼菱被他的眼神一驚,垂下頭,心中陡然升起一絲慌亂,片刻後又淚盈盈抬頭看向蕭朝,卻聽他到道:“師妹,我記得你有一件從以前秘境中得來的法寶,可以用來趨避魔氣……”

盧幼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他緊緊攥住,不自覺臉色一白:“可是我放在房中……並未帶出來。”

蕭朝愣了一下,喃喃自語:“來不及了……她受傷那麼重……”

盧幼菱咬唇,看向自己依然被捏著的手臂,似乎是痛極卻又不敢說。

周圍幾個和盧幼菱交好的弟子大著膽子:“蕭師兄,盧師妹剛受了重傷,你捏疼她了。”

有人小聲嘀咕:“祁溪師姐跳崖也是她自己想不開,何必怪……”

話說到一半,在蕭朝近乎可怕的眼神下消聲,不敢再多言。

盧幼菱縮在袖中的手指捏緊儲物袋,垂頭神情晦暗,片刻後才仰頭道:“蕭師兄隻是太擔心師姐了……都是我不好……”

*

祁溪跳崖跳得很專心,上麵那些人是什麼反應,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得先保命。

她還尚未築基,不能禦劍飛行,因此隻能儘力穩住身形,借著偶爾突出來的石頭和枯枝減緩下降速度。

但這樣也導致她的腰背部、手臂甚至肋骨,都被撞傷,再加上藺修遠先前的威壓,身體狀況實在是糟糕。

極致的疼痛之後是麻木,祁溪隻是不自覺大口喘息,呼吸中都是濃厚的血腥味,儘管如此,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她艱難地從儲物袋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裝備,給自己用上。

還好此前就經過演練,動作還算嫻熟,這是一個類似於防毒麵具的東西,起到阻擋吸入魔氣的作用。

高階修士的身體能夠作為儲存靈氣的容器,在魔氣中還可以支撐一會兒,但祁溪不在此列,再加上今日墮魔崖的魔氣格外猛烈,她已經感覺到意識不太清晰了。

希望可以撐到崖底黑市的人接應她,就是不知道她比原定計劃跳得早了那麼一會兒,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祁溪懷疑地想著,黑市的人有職業素養吧?

最起碼應當知道這種和甲方接洽的工作不能踩點,哪怕是提前五分鐘到呢?

*

黑市的人確實有職業素養。

他們甚至在一刻鐘之前就到了,但到的早沒用,他們很快又被踹出來了。

不僅如此,他們被踹飛的時候嚇到了墮魔崖裡麵的魔物,還一個沒握緊,把甲方給的法器給弄丟了,飛了老遠,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那是一個珠子,叫破雲珠,可以帶他們從墮魔崖結界的邊緣地帶開一個洞出去。

雖然老板和甲方說有進出墮魔崖的秘法,但對方保險起見,還是給了他們這麼一個東西。

說好的就算是一頭豬,他們輪流背著,也一定能把她帶出去,可誰成想,豬的影子都沒見到,自己就被踹了。

同樣帶著防魔麵具的人看向自己落地點離自己不遠的同伴:“老大……我們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嗎?”

老大痛苦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