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厲害的法陣,肯定不是一日之功,魔界之人應該早有準備,祁溪可以先把它找出來然後毀掉。
這個可能性雖然微小,但祁溪已經相當於是一個劇情裡領了盒飯的角色,做的隱蔽一點,也許不會被察覺。
雖然也很難就是了。
隻能先找個地方修煉,然後再找機會了。
這麼一想,她覺得剛剛築基成功的欣喜感消散不少,祁溪把自己打理好,再次出門去找祝時喻。
她得下山,至少在她的實力不能和女主作對的時候,不能再攪進劇情裡麵去。
師祖不要防魔麵具,正好還能省去她改造的時間,待會和師祖錢貨兩清了,就告辭離開好了。
*
此時已經半夜,祁溪一路走一路掃,沒多久就回到了祝時喻的房間門前,裡麵還亮著。
“師祖?”祁溪敲門,她懷疑師祖是不是又開始修煉了。
裡麵傳來一道聲音:“進來。”
清清郎朗,但無端帶了幾分慵懶。
祁溪推門進去,才發現房間內亮的不是燈,而是幾排碩大的夜明珠。
有亮有暗,層次分明。
離床邊最近的是一排光色柔和的,像那種不刺眼的小夜燈。
而祝時喻側躺在床上,烏發鬆散,垂落在臉側,有幾縷搭在脖頸上。
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煩,指節微動,拂開,又落下來,又拂開。
祁溪:“……”
師祖這個樣子,雖然很好看,但就……真的很不端莊,而且他……之前真的是在修煉嗎?
祁溪很懷疑,她是不是受劇情影響,對師祖的濾鏡太重了?
祝時喻自己玩了一會兒頭發,半天沒聽到祁溪的聲音,才抬眼懶懶問道:“何事?”
祁溪沉默了一下,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她之前為了躲著女主,除了修煉的時候,最喜歡去乾明劍宗的藏書閣待著,又因為全夢喜歡和她交流煉器的東西。
所以,亂七八糟的東西知道的不少。
她一眼就看出來,師祖房間裡的東西都是修真界有市無價的爆品,一出現就要被瘋搶的那種。
就比如他躺的那張床,是雲端木打造,冬暖夏涼,溫度適宜。
在比如,床上麵掛著的帷幔是用天蠶絲織造,更重要的是,右下角繡了字:“蕊娘”,繡工精美絕倫,流光溢彩,偏偏在祝時喻那張過於好看的臉下麵失了幾分顏色。
蕊娘這個人非常具有傳奇色彩,她是以織繡入道,在二十五歲時作為一個凡人繡娘在靈氣甚少的凡界一朝築基成功。
然後踏入修仙一途。
蕊娘用的法器是繡針,在修真界也算是獨一份。她沒有加入任何宗門,卻進階極快,力壓修煉上百年的修真之人,沒多久就邁入大乘期,渡劫飛升。
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關於她飛升的說法很多,有記載說看到了天階接引,蕊娘渡劫成功成為上仙,也有記載說,蕊娘渡劫失敗隕落了……
但不管怎麼說,蕊娘是最後一個飛升的修士。
後麵的修真界,有了剝離心魔的墮魔崖,也有了許多層出不窮的功法手段,但,確實再未有人飛升過。
沒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其中一種廣為流傳的說法是,修真界的靈氣在減少,已經支撐不起飛升的修士了,但即使如此,所有人還是牟足了勁修煉,希望自己是那個例外。
這也就導致蕊娘所織繡的綾羅錦緞異常搶手,這種搶手程度在許多年前的合歡宗掌門穿著她的錦緞織造的法衣進階後更加強烈,雖然聽說這位掌門最後還是隕落了,但毫不妨礙修士對蕊娘繡品的追求。
以至於後來在修真界成了絕品,早些年,還能有人用來做法衣,到現在,偶爾出現的時候也是一張帕子罷了。
而現在,師祖居然用那麼大一塊兒來做床幔!
祁溪盯著床幔,腦子裡隻有四個字:暴殄天物。
祝時喻被她盯的難受,慢吞吞地坐起來整理衣服,不大高興地“嗯?”了一聲。
她一定是看不慣他躺著。
這裡的人都是老古板。
祁溪收斂心神,拿出儲物袋放在桌子上,正色道:“師祖,這是我答應付給您的靈石。”
祝時喻整理衣服的動作一頓,想起來還沒有把打算留下這個弟子的決定知會她本人,但如果直說,又顯得自己離不開她一樣。
“柴道人掃地都乾不好,他掉胡子!”
祁溪滿腦袋問號,完全摸不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從儲物袋中找出一瓶丹藥遞給他:“師祖,這個是防脫發的……”
應該對掉胡子也有效果吧。
祁溪隨身帶著防脫的藥並不是因為她有脫發的困擾,而是職業病的一種。
她在穿越前是個程序員,熬夜加班是常態,周圍的男同事們十個裡麵有九個青年早禿,所以護頭發護得和命根子一樣。
受了他們的影響,祁溪平時看到什麼育發液、頭皮精華都會不自覺關注一下。
剛穿越到這裡的時候,看什麼都新鮮,聽說醫修有防脫生發的丹藥,她就買了一些。
祝時喻:“……”
他看著這個笨蛋弟子,決定再最後給她一點暗示:“我看你剛剛掃地掃的不錯……”
祁溪長長的哦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師祖似乎想把她留下來當清潔工,不過她不打算留在這裡,紫雲峰畢竟在乾明劍宗,離男女主太近了,她不想冒這個風險。
祁溪堅定搖頭,把靈石往祝時喻那邊一推,拍板:“師祖,弟子明日就走。”
祝時喻眼睛一垂:“你不願意?”
這可是他汙蔑柴道人才給她爭取來的機會。
祁溪沉默。
不知好歹!
祝時喻冷哼一聲,一揮手,夜明珠都暗下去,然後躺了回去翻身背過去。
祁溪這才意識到原來那些不是夜明珠,而是可以發光的法器,再次感慨師祖是真的很壕之後轉身:“那師祖,我就先走了。”
被子裡的祝時喻:“……”
她就打算這樣走了?更氣了。
祁溪剛打算離開,就看到祝時喻腰間的傳訊玉碟閃個不停。
他的傳訊玉碟有點特殊,閃起來的時候不像一般的玉碟隻有微弱的白光,而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交替。
像小朋友在晚上玩的那種七彩溜溜球,很塑料的那種。
祁溪:“……”
師祖的逼格好像瞬間就下去了呢。
而且在這漆黑的夜裡,這麼一閃,就十足一個蹦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