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被自己的這個猜測一驚,但她不敢有彆的動作,仍然死護著自己的紅蓋頭,生怕是幻聽了。
直到由遠及近的狗叫聲傳來。是柴道人的聲音,這波穩了!
祁溪這才一股腦掀開頭頂的紅蓋頭順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就見到一把青色的劍正載著人落在了婚禮大堂的門口。
大汗站在後麵,而他前麵站著的確實是臭著臉的祝時喻。
一人一狗,有六隻腳,顯得格外擁擠,尤其是祝時喻一個人就占了一大半空間的情況下,給大汗留的空間更是有限。
祁溪內心的第一想法居然是,懶懶散散的師祖居然真的會禦劍啊,而且還能帶寵物。
柴道人率先從劍上跳下來,給祁溪傳音∶“我們來了!”
這一人一狗禦劍的震撼力實在太大,幻境對飛行法器有天然的限製作用,以至於女鬼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景象。
此時,她仿佛看到了什麼超自然現象一般目瞪口呆。
驚訝到沒空注意祁溪的動作,半晌才找回聲音∶“祝時喻你這個傻子怎麼來了”她還記得那隻叫大汗的獵犬給她講的關於祝時喻的苦情故事。
祁溪給柴道人傳音“這女鬼待在這裡這麼閉塞,怎麼會認識師祖的”
柴道人心虛捂臉,不好意思回答。
祝時喻則是擰眉看向女鬼“你才是傻子。”
女鬼被罵了一句想發怒,但又想到他的悲慘經曆,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強行把話憋在肚子裡。轉移視線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未婚夫君——
待看到祁溪那張臉,不由得大叫一聲∶“怎麼是你,騎大驢,藺郎呢!”
祁溪嘖了一聲,女鬼這副模樣,讓她根本不好意說她的藺郎現在應該還在牢裡吹風。
女鬼沒得到回答,怒氣衝衝看向自從祝時喻出現後就慌慌張張的一堆手下∶“藺修遠呢?”
那手下迷迷糊糊指著祁溪,小心翼翼∶“大人,藺公子不就站這裡嗎?”
女鬼大怒你們都是笨蛋嗎
再看看這些人身上亂七八糟的身份木牌,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群笨蛋手下,都被這幾個卑鄙的外鄉人給騙了!
本來這種情況下,祁溪應該很慌的。
但祝時喻站在那裡,仿佛一根定海神針,給了她無儘的自信。難怪之前柴道人和小紅之前那麼膨脹,原來他們的法寶竟然是師祖!
雖然她仍然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想來應該是某種用來召喚的法寶,這下不管男主是不是還會進階,都不重要了。
定海神針祝時喻收了劍,看著祁溪崇拜的眼神,不自覺腰杆挺直,然後一揮手把強行壯起膽子擋在他前麵幾隻的魔物撥開。
朝祁溪走過來,後麵的大汗昂首挺胸。
女鬼看著這幾個人神色變換不定,不過她也明顯能夠感覺得到,她自己怎麼樣都不是麵前這個祝時喻的對手,之前對方是個傻子,她倒是還沒看出來他這麼厲害。
思前想後,她決定挑個軟柿子捏,怒氣衝衝看向祁溪∶“好你個騎大驢,自己勾三搭四也就罷了,如今還破壞我的婚禮
她已經結合前因後果,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祝時喻被騎大驢拋棄並且弄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腦子又正常了,這次回來必定是來找這個負心漢女人和祝小紅那個惡毒男人複仇的。
而騎大驢則是為了躲避情殺,這才裝成藺修遠!卻還是逃不出祝時喻的手掌心。
下一刻,卻見到祝時喻突然加快腳步,湊過來護住騎大驢,表情不善,看向女鬼,一副被她戳到了心窩子的模樣。甚至還指著獵犬好脾氣地解釋“都怪他太慢了。”
祁溪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師祖,小紅呢”
女鬼深吸一口氣。好牛
在前任麵前提現任。
祝時喻抿嘴,表情顯得僵硬至極,長長地哦了一聲∶“他,我們讓他在彆的地方等著。”
女鬼……
這就是正宮的氣場嗎,她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都這樣了,祝時喻是打算原諒騎大驢!
柴道人看著現場的混亂局麵,有點無語,它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和祝時喻明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結果最終居然完全沒找到女鬼。
要不是他突然意識到府中過分熱鬨的景象,又聽到又魔物歡歡喜喜打算要直接去參加婚禮的叫嚷聲,才猜測“你說,我們找不到女鬼,是不是她已經在成婚了啊……”
然後就是祝時喻載著他一路狂飆。
速度極快,快到他現在渾身的毛都被風吹得定型了,整個都是往後飄的。
但他們很背,沒摸準女鬼遊街的路線,總是精準錯過,一直到這裡才找到人,好在終於趕上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祝時喻沒來得及再次分體。
不過,接下來總該到緊張又刺激的打架環節了吧?
柴道人拿出桃木劍,蓄勢待發。
祝時喻冷眼盯著女鬼。
周遭的魔物鬼物嚴陣以待,滿臉警惕。
女鬼……
女鬼掏出來一件漂亮的法衣,換上。
總之所有人都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就等誰先出手了。
眾人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眼都不敢眨————
祁溪弱弱的聲音打破了這副陣仗“要不然,你們先等一下或者換個地方”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然後,祁溪在萬眾矚目中席地坐了下來,站她旁邊的祝時喻非常熟練地給她周遭扔了一個防護的結界。
與此同時,祁溪的頭頂冒出一道金光。
柴道人看那副陣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怎麼疑要進階了
其實,對於這次進階,祁溪自己都是懵的,進來這裡之後,因為被暫時轉變為魔,靈府內一直都很難受,她居然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要進階了。但事已至此,壓也壓不住,乾脆就順其自然。
她也不擔心現場的局麵,反正有師祖在,出不了什麼大事兒。
其實女鬼倒是很想趁機做點什麼,但祝時喻盯著她和防賊一樣,仿佛她動個手指,他就要一劍戳過來。
而柴道人則是攔在門口,把所有人擋住。
因此一堆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祁溪頭頂的那束金光越來越盛,升得越來越高,戳破了婚禮現場的屋頂,捅穿了女鬼府上的結界,直到——
把幻境的天空戳出了一個洞。
“豁!”
柴道人驚歎一聲,好猛。
祝時喻驕傲點頭,仿佛搞出這片陣仗的是他自己一樣。
女鬼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地看著房頂的洞。
隨著那個洞的出現,靈氣從那裡咕隆隆地冒進來。
一時間,幻境之內魔物四處逃竄,與此同時,柴道人能感覺到這裡對他的壓製也在逐漸減小,修為在緩慢提升。
……
祁溪這次進階超乎尋常的順利,大概是因為幻境讓她變強的程度遠遠高於她的本身境界。
所以進階的時候,祁溪就有那種仿佛上過了高中大學,會了多元方程,懂了拉格朗日,理解了柯西泰勒,再回來做小學數學題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王者在青銅局炸魚。爽。
加上知道祝時喻就在身邊,祁溪更加放心,完全放任自己沉醉在這種感覺中,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築基後期。
她站起身來,迷茫地看了一眼周圍亂糟糟的景象,深吸一口,吸到了一鼻子的靈氣,她抬頭這才發現天空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