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邊開不了口,祁溪決定先去打聽一下選美的具體情況,這個事情並不算難,她出去隨便拉了一個人,就問到了相關的東西。
這次選美的主裁判是妖城特意從合歡宗請過來的一位女長老,名叫梨落。
請她過來一方麵是因為,合歡宗離這裡比較近,而且宗門內又美人比較多,這位長老自然是見多識廣,審美水平在線。
另外就是通過第三方的評判避免不公平的現象。
但這位梨落長老張揚的很,她到這裡之後,隻乾了兩件事情。
第一,成天逛窯子,從天黑逛到天亮,再從天亮到天黑。
第二,寫詩,專為美人寫詩。
倒是挺雨露均沾,城東城西城南城北到處跑,一點都不嫌累。
祁溪花了一點錢,很容易就打聽到了這位梨落長老今日的行蹤——
芳菲樓。
入夜以後,她給自己稍微改裝了一下,就出了房間,打算去探查一下,畢竟是人都有偏好,師祖雖然絕色,但如果能夠適當再迎合一下裁判的審美點,那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柴道人對選美的事情沒興趣,所以去盯著那隻黑猩猩了,至於祝時喻——
應該是在房間睡覺。
祁溪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她在芳菲樓門口遇見他的時候,還覺得有幾分恍惚。
剛打算喊他,就見他先一步看過來,然後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芳菲樓的屋簷角上掛了精致的琉璃燈,祝時喻臉上依然帶著那張她給他的銀色麵具,雖然如此還是掩藏不住他周身的氣質,已經有好些人在偷偷看他了。
“你好慢……”
祁溪想說自己一點都不慢,但看著他這副似乎等了很久的模樣,還是咽了回去:“小紅,你怎麼在這兒?”
一直傳音也麻煩,而且這裡人多眼雜,祁溪乾脆就喊他的這個名字了。
祝時喻看她一眼:“我路過。”
祁溪摸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她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之前她怕如果讓師祖這麼一個大能參加選美,會自尊心受挫,沒好意思說,但自己卻已經提前來踩點兒了。
“我也就路過……”
兩個各自說著隻是路過的人一起走進了芳菲樓,然後被領著到了二樓,這裡的視角不錯,所以早人最多,祁溪也選了個位置,和祝時喻坐下。
說實話,祝時喻本身對選美這件事並不太排斥,他這兩日不和祁溪說話,隻是覺得氣悶。
他以前是在萬相城中是小紅的時候,祁溪想做什麼都會直接提出來,但現在知道小紅是他的分體後,她就客氣了許多。
祝時喻不喜歡這樣的客氣,所以才提前地打聽到了梨落會出現的地點等著她,他為了維持麵子,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打算參加,隻好這樣暗示她。
祁溪雖然沒有完全摸透祝時喻的心思,但也感受到了一點他的態度,更覺得放鬆,體貼地倒了一杯茶給他遞過去。
然後,視線再次轉回台上,不得不說,妖族多美人這句話並非虛言,裡麵觥籌交錯,美人如雲。
中間的台子上還有人在表演,祁溪按照高價買到的畫像,一眼在台下正中間的位置找到了坐著的梨落。
她本人就是十分美貌的長相,正半眯著眼睛給台上跳舞的美人打節拍,懷裡還趴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貓。
關鍵是——
這隻貓非常眼熟。
正是那隻把他們幾個人踹下水的貓。
祁溪恨不得立馬上去質問她,但強行忍下來。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貓在眾人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一身桃色衣裙的美人。
周圍和她一起來打探情況的人一陣扼腕。
甚至有人怒罵:“手段簡直卑鄙!”
一直默不作聲地另一個矮胖的人站起來,嫉妒地眼睛發紅:“黑幕,這是□□裸的黑幕!”罵完之後沉默了片刻,才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早知道,讓我家公子也提前過來了。”
確認過眼神,都是想提前預習的人。
身邊一個高個兒提醒他:“你家公子是一隻刺蝟啊,來了也沒用。”
那人反唇相譏:“你家姑娘是一顆仙人球,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兩人互相冷哼一聲,然後背過身去,不看彼此,視線再次回到梨落長老那邊。
祁溪歎氣,反正,都挺紮手。
貓化作了人形之後,就慢慢地走上了台,抬手,跳了一支舞。
梨落長老似乎是意識到什麼,短暫的怔愣之後,卻也並沒有製止,而是津津有味地觀看了起來。
電石火花之間,祁溪懂了什麼。
這隻貓當時看到祝時喻就瞬間變臉,並不是因為他們惹到她了,可能隻是單純地惡性競爭行為。
雖然祝時喻當時掩藏了妖氣,但這樣的法寶雖然少見,但並非完全沒有,她可能隻是出於保險起見,想把他們在監獄裡關一段時間。
卻沒想到,他們已經提前出來了!
台下除了像他們這樣彆有用心來打探消息的人,一片掌聲雷動。
祁溪的視線,都在梨落身上,隻見她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直接站起身來,看她口型,祁溪猜測她應該是誇讚:“妙極妙極!”
旁邊剛剛還怒目而視的兩人相擁而泣,罵罵咧咧:“這還怎麼比啊?這隻貓什麼來路啊?”
“我讓我家刺蝟崽子早點睡吧。”
“算了,我也讓我家仙人球找個土坡曬太陽去了。”
“……”
跟他們一樣失落的還有很多。
看著心態都崩了。
就這?
祁溪看著他們的反應,以及梨落長老眼中的讚歎。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最起碼這一關——
他們,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