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裡麵傳來她的聲音。
“我有東西要給你。”說完又沒聲兒了。
祁溪怎麼都想不通,她雖然擔任昝和風名義上的老師,但基本都是公事公辦,完全沒有其餘的交集。
怎麼會突然有東西要給她呢?
要知道即使是她還在赤練山的時候,昝和風也幾乎沒有送過她什麼東西,雖然迷惑,但祁溪實在沒有應付他的心思:“你放在門口吧。”
“我要親手交給你。”昝和風語氣格外的堅定。
祁溪歎了一口氣。
開始認命地卸掉臉上的東西:“你等一下。”
“好。”
直到確實沒有什麼缺漏,祁溪才終於打開門,語氣頗為不耐煩:“什麼東西?”
剛剛化的眉毛和陰影格外不錯,算是她最成功的一次了,被他這麼一打岔,手感都沒有了。
昝和風試圖往裡走,卻被祁溪一臉假笑地攔下:“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綁來的小姑娘還在牆角塞著,說不準就被發現了,傻子才讓他進去呢。
昝和風麵色僵住,顯得有幾分尷尬,掩飾一般地從袖中掏出什麼東西遞給她:“這段時間有勞你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祁溪瞄了一眼。
是一支青色的簪子。
懶得跟他扯皮,反正也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祁溪對這玩意兒並不是很感興趣,接過,耐著性子敷衍他:“謝過周道友了。”說完就打算把門合上,卻在看到遠處走來的祝時喻的時候頓住:“你回來了?”
然後拚命地使眼色。
他手裡的麻袋被他在地上拖行著,在木製的走廊上發出簌簌摩擦的聲音,偶爾撞擊在牆壁上,還會咚地響一下。
說實話,還挺嚇人的。
祝時喻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直直地往祁溪的房間走,待看到昝和風的時候表情變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昝和風垂眸:“我來把送彆禮物交給祁道友。”
祝時喻瞄了一眼祁溪手裡的簪子,嫌棄地“噫”了一聲。
他的語氣過於明顯,以至於昝和風素日裡溫和的眉眼沉了下來:“祝道友……”
祝時喻不理會他的話,似乎是被他激起了勝負欲,眼看著就要從儲物袋中隨手掏什麼東西。
祁溪趕緊把他攔下。
師祖的法寶儲量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額,她真的怕他拿出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若是在紫雲峰上也就罷了,可他們現在的身份隻是籍籍無名的散修而已。
祝時喻被阻止,明顯有些不開心,不能拿東西,他直接對著昝和風開始嘴炮攻擊:“你好窮。”
祁溪:“……’
這倒也不算說謊,眾所周知,劍修費錢,他雖說是親傳弟子,但用的劍比其他人更好,保養成本更高,藺修遠除了對盧幼菱體貼之外,對其他人表現的非常不食人間煙火。
也會送他一些不錯的法器,但這東西,他也不好去賣錢,故而他的經濟收入來源主要依靠宗門月例、弟子堂發布的任務,以及秘境中拿到一些可以賣出去的靈植、材料之類的。
所以還真的算不上多有錢,更何況,若論土豪程度,估計整個赤練山加一起都遠遠不及祝時喻。
昝和風尬笑兩聲,見她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愈發在這裡待不下去了,轉身離開。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一想到今日之後可能就會跟這個女修分道揚鑣沒有什麼交集了,他就生了把剛到妖城那日買的這枚簪子給她的想法。
忍不住找了過來。
卻沒想到終究是自取其辱了。
眼角的餘光瞥見祝時喻的身影消失在那個房門前,想到剛剛祁大綠客套又拒絕地和自己說“不方便”的模樣。
他離開的腳步更加急促,迅速消失在木梯的拐角處。
背影倉皇又狼狽。
-
祁溪聽著外麵的動靜消失才看向祝時喻。
他還在定定地盯著她手裡的簪子上,不知道為什麼,祁溪突然覺得有點心虛,剛想要收起來,就聽到祝時喻冷哼了一聲。
祁溪被哼的心一抖,花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祝時喻卻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繼續剛剛在門
外的動作,直接從儲物袋中掏出來一個箱子,箱子口被掀開——
裡麵是滿滿當當地被做成首飾的法器,亮閃閃的,品階還都不低:“這些比他的值錢,而且還好看,可以給你用。”
祁溪一邊慶幸自己剛剛還好把他攔下,要不然得閃瞎昝和風的眼,一邊點頭:“確實。”
祝時喻表情終於好看一點,但視線還直直地看著昝和風拿過來的那枚簪子。
祁溪不明所以,試探性地問道:“你想要這個?”說著遞過去。
祝時喻撇嘴:“醜。”
行吧,祁溪隨手把它擱在桌子上,開始給自己化妝,餘光瞥見剛剛還說簪子醜的祝時喻小步挪到桌子旁邊,然後大拇指和食指尖像是捏著什麼有毒的東西一樣,拿了起來。
偷偷摸摸塞進了自己儲物袋。
也不知道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