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東舟看著他們的模樣,心底愈發謹慎,他眼睛一眯,想起祝小紅。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這麼麻煩。

柳樂安確實能破開結界,但也是有限製的,同行的人修為越高越難帶,得虧自己是個煉器師,手裡好歹有些存了大半輩子的頂級法寶,耗費不少修為又加上柳樂安的天賦,才能混進來。

聽說祝小紅他們在聽雨樓過得極為舒服,甚至還天天買糖葫蘆吃。

等正事了結,他一定要找到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手裡的杯盞碎成粉末落在地上。

麅子精本能地覺得有些害怕,瑟縮一下後往祁溪他們這邊靠過去。

祝時喻眉一皺,看著落在馬車地上的白瓷粉:“臟死了。”

東舟臉一僵,看著他的目光像在看一個死人。

祁溪咳了一聲,提醒他不宜太過張揚,這種吹毛求疵的毛病真的太祝時喻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全夢也在那邊拉著東舟,提醒他注意自己現在的身份。

兩邊都在勸架。

祝時喻冷哼了一聲,還在小聲嘀咕:“本來就是……”

祁溪:“……”

好在東舟比祝時喻識大局的多,他迅速壓下了麵上的怒意。

時間倉促,他們隻是逮了這四個人替換了,夭夭化妝技術高超,所以才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幫他們瞞天過海,又偷看了劇本,大概知道自己扮演什麼角色,但這四個人本身的來曆性格他們是不清楚的。

但——

對麵人這樣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東舟沉吟片刻,得出一個結論。

他可能就是這樣一副臭毛病,而自己的人設…可能是一個受氣包?

離妖城不遠了,萬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東舟不僅把冷臉壓下去,甚至還擠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容,變臉速度之快,直接讓馬車中的其餘人看呆了眼。

東舟迅速接受自己的人設,一邊點頭哈腰道歉:“我知道錯了,我馬上收拾……”一邊直接用手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看向趾高氣昂的祝時喻,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

“你看可以嗎?”

祝時喻驕傲地哼了一聲。

祁溪和柴道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四個字。

是個狠人!

東舟清理完粉末,打開車窗,往外麵一揚,然後才回過頭,視線在全夢、柳樂安和夭夭身上一一掃過。

突然想到這是個教育自家團隊的好時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到了妖宮之後,你們行動起來也要像我一樣。”

彆天天跟個大爺似的。

雖然明麵上這麼說,但東舟還是默默地把對麵的人加在自己的暗殺名單上,等解決到了祝小紅,就輪到他了!

這破馬車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

同樣覺得待不下去的還有盧幼菱,她看向一直冷著臉的昝和風:“大師兄,你怎麼了?”

餘蘭涵聞言也轉頭看向他,雖然她最近對昝和風的心思淡了不少,但畢竟喜歡了這麼多年,還是下意識地會關注他。

昝和風看向她們兩個,笑的極其僵硬,簡直和哭一樣:“我沒事。”

盧幼菱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出於直覺般的恐慌感,她仔細回想昝和風的表情是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

他們一起從聽雨樓下來,當時他的表情雖然有些冷凝,但遠遠沒有現在這樣嚴重。

好像是自從他在樓底短暫離開一下回來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盧幼菱皺眉,糾結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大師兄,你在聽雨樓下見到了什麼嗎?”

昝和風的表情一變,甚至連帶著看盧幼菱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耐:“我說了無事。”

盧幼菱從來沒有被他用這種語氣說過。

自從上了赤練山,師尊孤冷清傲,蕭朝的性格總是變換不定,何無極又是一個咋咋呼呼的性格,細究起來,隻有昝和風對她一直是最溫柔的。

但如今……

盧幼菱仍然不死心,但看著昝和風的模樣,也隻能默默地憋在心裡,她想和餘蘭涵說話,緩解一下氣氛,卻見她已經閉上眼睛在養神。

盧幼菱隻得作罷。

其實,昝和風也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維持一貫以來的好脾氣。

手指縮在袖子中,青簪的裂口頂在他的手指上。

他是元嬰修為,骨骼和皮膚都達到了一定的強度,這麼普通的簪子自然傷不到他,但昝和風卻莫名覺得從接觸的地方,傳來了痛意,甚至十指連心,連帶著心臟都隱隱有些鈍鈍地疼。

他手指突然卸了力,簪子的一角從袖中滑出,馬車的地上鋪著地毯,所以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但盧幼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番動靜,她看著被昝和風迅速攏入袖中的那枚簪子上,猛地抬頭看過去:“這是剛到妖城那日師兄你買的?”

昝和風嗯了一聲。

盧幼菱沒說話。

她看不到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麼難看,但餘蘭涵卻看的清楚。

餘蘭涵一麵覺得自己現在心態實在是不正常,但一麵又忍不住在盧幼菱難受的時候,心底升起的隱秘竊喜。

昝和風嗯了一聲之後,就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麵。

雖然已經把簪子用凝水訣衝洗乾淨了,但他恍恍惚惚似乎還能聞到味道。

他是在聽雨閣樓底的垃圾筐裡看到這枚碎裂的簪子的,一起躺在裡麵的是亂七八糟散著惡臭的垃圾。

昝和風知道自己不應該在意的,但心底還是莫名的覺得發涼。

她就這麼厭惡他?

雖然知道對方並不是祁溪,但昝和風幾乎沒有辦法抑製自己內心的這種燥意和煩悶,他看向對麵正在閉目養神的梨落:“長老,您可知道祝小紅住在哪裡嗎?”

梨落之前雖然閉著眼睛,但出於合歡宗弟子對這種情感糾葛骨子裡的好奇以及敏感,暗地裡一直在留意他們三個。

“你問他做什麼?”

盧幼菱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昝和風和祝小紅並不相熟,而且並沒有交集,所以他想去找的……應當是——

果然下一刻,昝和風悶聲道:“這段時間有勞祁道友教導,我想去拜訪一下。”

他還是想去找她確認一下。盧幼菱陷入一種巨大的恐慌之中,她甚至顧不得自己一貫的形象:“大師兄,沒必要特意去感謝吧?”

餘蘭涵直起來了身子,從她的話裡麵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