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修為低察覺不到,但他自己卻清楚,若不是因為此處空間的力量突然減弱,他或許就要折在裡麵了。
想到這裡,東舟把讓他害怕的白衣少年的身影甩在腦後,站起身來:“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要馬上找到出口。”
這是上天給他的又一次機緣,前一世,加他在內的魔主有三個,身邊這個叫柳樂安最弱,他次之,最強的是另外一個。
對方本身修為高或許是一方麵,但更為重要的是,他用了那枚實力最強的明心魔葉
他對這些明心魔葉的來源並不太清楚,也隻是知道自己用的那一枚出自子灃秘境,而最強的那一枚——
就來自妖宮之內。
聽聞被魔氣蘊養了幾百年,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唯一一個或許可以從那個人的手中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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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妖皇終於從自家兒子胡亂認爹的刺激中冷靜下來,不情不願地和祁溪二人交流自己知道的情況。
老鳳凰名字叫寧嵩。
寧嵩隕落的時間太過久遠,並不太清楚如今的狀況,但他對之前的事情記得很清楚:“我見過清音,那是我第一次聽說明心魔葉這個東西……”
明心魔葉出現很突然,所有人都不
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又為何會出現在妖城,它似乎隻是隨意擇取了一個位置。
雀星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他把魔葉藏的很死,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即使是對自己的家裡人也隻是說,這是不好的東西,中了的人會慢慢轉變成魔,絲毫沒有提對修為有助益的事情。雀星因此動了歪心思,若是給清音用上,她是不是就會身敗名裂?這種心思一產生,便在她的心底生了根。
她趁著父親不注意,把魔葉帶到了合歡宗。
隨後清音就來了妖城打聽情況,她的行蹤很低調,但當時寧嵩對妖城有著絕對的掌控權,手底下追隨的人有許多,作為神獸,妖城中的人幾乎是把他當做神來看待的。
“我很快發現了清音的動作,不過對於明心魔葉要怎麼解決,我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能做的,隻有暗中派人跟著她一路到了北境,把一些能夠透露的信息傳給她……”
當時他震怒異常,雀星父親是他非常信任的人,對方卻走了這樣的彎路。
再到後來,找了緣由滅掉梅花雀一族的人則是順理成章,又給相關的知情人下了禁令。
祁溪問:“那您後來是怎麼解決的?您的隕落莫非……?”
實在是有清音的例子在前,寧嵩身為神獸本該壽數綿長,但隕落的實在是太過突然,讓她不得不多想。
寧嵩聞言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當時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其他的好辦法,但作為妖皇,保護妖城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在聽手底下人說了清音為了控製明心魔葉自願隕落的消息之後,他很快就下了同樣的決心。
他以神獸之軀封印兩枚明心魔葉。
剩下一枚則是……
寧嵩看向剛剛破殼還在嘰嘰亂叫的何無極:“當時吾兒剛剛出生,我雖然不忍,但實在無奈,故而才……”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
未儘之言在場的人卻都清清楚楚。
神龜淚眼汪汪地看著一老一小:“太不容易了。”
祁溪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何無極之前會是一副平平無奇的烏雞模樣,並且修為增長極慢,想來應當是明心魔葉的作用導致。
寧嵩看向自己身邊老邁的神龜:“這麼多年來,多虧你了。”
祁溪有點不明白。
寧嵩指著何無極解釋道:“我決定下的匆忙,並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他年紀尚幼,修為又低,本來應該一直沉睡直至隕落,好在有大龜尋了特意的方法,每逢月圓之夜用自己的修為幫他續命……”
神龜低下頭:“這本就是屬下該做的。……
祁溪回憶過往,突然覺得一切並非無跡可尋。
何無極在月圓之夜便會對月嚎叫,並非是他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因為神龜在用自己的修為幫他續命。
也難怪他們今日找到神龜的時候,他是這樣一副虛弱迷你模樣。
雖然之前她與何無極之間並不融洽,但祁溪此時想起來,難免覺得心情複雜,何無極對她確實是個白眼狼,又一味偏向盧幼菱。
但於整個修真界而言,他是毫無疑問的功臣。
寧嵩長歎一聲:“我出生就擔負著神獸的使命,自認無愧於妖城,無愧於修真界,但唯獨對吾兒……”頓了片刻:“我並沒有給他自己選擇的餘地……”
甚至當時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何無極以後的下場。
現在他能活著,已經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