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祝時喻騰地一聲坐直了身子,慢吞吞走過來指著地磚上的白毛:“好臟。”
夭夭深吸了一口氣。
祁溪圓場:“我馬上打掃……”
夭夭都想吐槽她了,堂堂劍修耳朵怎麼能這麼耙,不過這兩個明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自現在又在人家的底盤上,還是隻能忍了,隔空把符紙“啪”地甩到祁溪的手腕上。
印記又緩緩顯現。
三個人,六雙眼睛。
不對,還有遠處表麵看起來黑沉沉,實際上卻把脖子伸得老長的柳樂安,盯著祁溪的手腕。
半晌,祁溪道:“這個印記好像跟一開始的時候有點不一樣了。”
當時那個弟子留下這個印記的時候,她心底就覺得有點彆扭,所以特彆留意了一番。
夭夭若有所思:“你還記得一開始的形狀嗎?”
所幸祁溪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她從儲物袋中拿出紙筆,循著記憶,畫出來最終的紋路。
夭夭點頭,把紙收起來:“我需要再琢磨一下。”
-
夭夭的到來,給紫雲峰注入了新的活力,大家都很開心。
柳樂安開心是因為,這下薄燃的元嬰總算是有人照顧了。這段時間,每天入夜之後,他都會代表紫雲峰眾人去探望全夢,所有人心照不宣隨他去。
夭夭對薄燃痛恨至極,研究印記累了就開始折騰他,祁溪眼睜睜的看著他快速斑禿起來。
而柴道人則是因為,紫雲峰上終於不隻是他孤寡一人了。
至於祁溪,則是單純因為夭夭在男女感情上,相比之於自己實在是太有經驗了。
夭夭是真沒想到這兩個人膩膩歪歪的模樣,居然還沒有在一起:“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祁溪侃侃而談,把自己的思路講述一遍。
包括但不限於,爺孫關係更進一步,在紫雲峰上點滿蠟燭圍個心形……
夭夭已經覺得有些窒息了,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是怎麼想到,把結拜爺孫的事情作為表白的開場的?”
她都已經有些憐愛祝時喻了,就這副模樣,要還能接受她,真的是有鬼了,夭夭放狠話:“我發誓,如果師祖這樣都能心動,我就變禿!”
祁溪沉默,有些失落。
她已經開始後悔穿越之前為什麼沒有多看幾本戀愛寶典之類的書籍了:“那我……”
話還沒說完,傳訊玉碟閃起,祝時喻輕飄飄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你白天說的關係更進一步,是指的什麼?”
祁溪想到夭夭剛說的話,搖頭:“沒什麼。”
祝時喻死死的盯著傳訊玉碟:“我不信。”
他一開始確實是惱怒的,但自從遇見祁溪之後,他就有了一個習慣,每次睡前,都要把祁溪一天裡麵跟他說的話,在腦子裡過幾遍,仔細琢磨一下。
他對自己一向是自信的。
這兩日祁溪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古怪,祝時喻隻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愛他。
祝時喻越想越確定。
沒錯。
祁溪那邊還在否認:“真的。”卻聽到祝時喻那邊的聲音:“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讓我做你的道侶?”
祁溪眼皮一跳,恍恍惚惚。
她還沒想到要把步子跨那麼大,她是想先從男女朋友關係做起的。
她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傳訊玉碟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就聽到木窗吱呀一聲響,祝時喻的腦袋探進來,而後聲音同時從他口中和傳訊玉碟中發出來,仿佛回聲一般:“我同意做你的道侶。”
她的道侶。
祁溪有點開心,把夭夭所說的技巧拋在腦後。
祝時喻很開心,覺得自己果然魅力無人能擋。
兩人瞬間都有了戀愛的感覺。
夭夭被排除在外,她喵地一聲被扔出房間,仰頭望天,餘光瞥見立於房簷之上一臉麻木的柴道人,很明顯剛剛的對話,他也聽的清清楚楚。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毫無技巧地、靠著鋼鐵一般直女的話術,輕而易舉追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