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驚奇。
其它的醫者來此,最差也要把脈,差一點還要檢查頭顱,才能診斷出病因。
可周輕羽隔著老遠,便一眼瞧出病症。
這讓已經心灰意冷的他,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趕緊道:“還請紀神醫為犬子施診。”
孔細薇張著櫻桃小嘴,有點懵逼。
不是。
周輕羽還真懂醫術?
不過,少副城主已經病入膏肓,隻看出病情有什麼用呢?
她悄悄來到周輕羽身後,壓低聲音道:“裝模作樣治療一下就行。”
“不要施診,不然,後果很麻煩。”
眼下的少副城主,衰竭死亡,是最好的結局。
大家都儘力了。
誰都不怨誰。
可若周輕羽施診,導致少副城主死了,薑文祖很可能遷怒於周輕羽。
這是很多杏林高手,不願意診治將死之人的原因。
周輕羽卻自顧自的來到病榻前。
感受著少副城主氣若遊絲的呼吸,道:“活不過今晚呐。”
薑文祖心中一沉。
這診斷和其餘的醫者相差無幾。
他連連拱手,此刻已經不是一位大權在握的副城主。
而是一位即將失去孩子的老父親。
含著老淚,道:“紀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口中如此說。
可他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周輕羽的話——太晚了,在下無能為力。
因為,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無數的名醫,都給出了相同的結論。
然後開出一些續命的藥方。
他已經習慣。
也已經絕望了。
“小病而已,用不著如此悲觀。”
周輕羽的回答。
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薑文祖兩眼瞪圓,結結巴巴道:“紀神醫,你、你說什麼?”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百位名醫,給出了相同的診斷結果,唯獨周輕羽,卻隻說這是“小病而已”?
孔細薇也呆了呆,旋即臉色大變,低呼道:“周輕羽,你瘋了?”
“彆胡來呀!”
以薑家的地位,九宗大地上,但凡有名氣的神醫,相信都請過。
他們都束手無策,可見此乃絕症。
周輕羽怎麼敢信口開河,言說是“小病而已”?
“準備玄冰十斤,銀針一副,紗布若乾。”周輕羽沒有理會他們。
平靜的吩咐道。
薑文祖此刻回過神來,心底也產生了質疑。
其餘名醫都束手無策,周輕羽何來的底氣,說這是小病?
再看周輕羽的年齡,更加懷疑其說法。
難道周輕羽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這讓他很是不滿。
哪怕自己兒子隻剩下一口氣,那也是他兒子。
怎麼能被當做試驗品對待?
他眼神重新嚴厲起來:“紀神醫,犬子乃是我唯一的獨苗。”
“若他死了,在下很難平靜。”
聽出話中威脅。
周輕羽雲淡風輕一笑:“許些小病罷了,薑副城主莫要太緊張。”
“隻要你記得自己雙倍懸賞的承諾即可。”
“速速準備我所需之物吧。”
薑文祖深深注視了周輕羽一眼。
便立刻命人去準備了。
不多時。
婢女們抬著二十斤玄冰,兩副銀針,兩大卷紗布進來。
比周輕羽的要求,多了一倍。
薑文祖盯了銀針一眼,大馬金刀坐在了床頭,道:“紀神醫,可以開始了。”
他對周輕羽是越發不信任。
哪有醫者,連銀針都沒有,需要病患家屬準備的?
若不是推薦他的,是九尊宮主弟子。
他早就亂棍將其打出去。
現在,算是給孔細薇一個麵子。
且看周輕羽如何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