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去，望著站在自己身後，滿臉落寞的女弟子。
“煙芸，你今後有何打算？”
九尊宮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欣欣向榮。
唯獨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趙煙芸了。
自從周輕羽在地榜總殿檢測時一鳴驚人後。
趙煙芸就沉默中，閉關不出。
直到今日，才出關而來。
不得不承認，先天聖體的可怕。
沒有大機緣的她，靠著閉關，竟也修煉到了結丹七層。
放在過去，絕對是九尊宮同輩第一，整座大陸都是冠絕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女。
可此時。
在周輕羽麵前，就顯得黯然失色。
“我姐姐去了大日玄門？”
“是周輕羽推薦的？”
夢孤城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
他當時也想過推薦趙煙芸的。
隻是，周輕羽和趙煙芸不合。
當眾推薦趙煙芸，豈不是讓周輕羽為難嗎？
所以，便沒有聲張。
讓周輕羽自己做主。
可惜，周輕羽並未想起她，心裡隻有自己的妻子趙音希。
咯吱。
趙煙芸捏緊了拳頭。
她的先天聖體，並不比趙音希的火鳳靈體差。
如果周輕羽肯推薦她，自己也能順利進入某個大教。
可他沒有。
莫名的難過，在眼中彙聚成晶瑩，顆顆滴落。
“師尊，如果我當初不悔婚。”
“周輕羽推薦的人，會是我，對不對？”
夢孤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初一念之差。
讓本該屬於她的命運，全都落在了姐姐身上。
以至於，她孤零零的留在大地上，仰望著姐姐被周輕羽帶著扶搖直上星空。
沉吟半晌，他望著這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少女。
溫聲道：“煙芸，過往如煙雲，散了就難再聚。”
“向前看吧，為師還有一艘小靈舟，可以讓你去往星空。”
“以你的聖體，任何大教都會歡迎你。”
“到了那裡，你會浴火重生，以全新的麵貌走向未來。”
他終究不忍心這個徒兒，永遠蹉跎在這座大陸。
取出了一艘有些殘破，但還能勉強用的靈舟。
這是趙煙芸新生的希望。
趙煙芸仰起頭，已然淚流滿麵，道：“可是師尊。”
“我後悔了。”
“現在不是我想要的。”
“時間為什麼不能回到過去，讓我重新選擇一次？”
“一次就好！”
她身軀簌簌抖動著。
聲聲都如撕裂心扉般，讓人難受。
夢孤城麵露同情，如同慈愛的父親，輕輕拍著她肩膀。
眼神滄桑而深邃。
“煙芸，月有陰晴圓缺，但殘缺居多，圓滿隻有一次。”
“人生亦如是。”
“圓滿隻是偶然。”
“遺憾，才是人生的常態。”
“你要學會放下，如鳥飛過天空，不留痕跡，如花開世間，隻留一抹殘香，如殘陽沉落，斜陽照人生。”
“彆回頭，往前走。”
“一切過往，都會成為你前行路上點綴的繁花。”
“去吧。”
趙煙芸落淚不已，跪下身來，深深叩拜。
“謝謝師尊開導之恩。”
“弟子趙煙芸。”
“永記心間！”
她緩緩起身，接過了靈舟。
向著星空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