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冠先笑著迎上去，打算心平氣和地和女兒談拿錢的事。
奈何方巧芝沉不住氣，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女兒麵前，尖聲問：“抽屜的一千塊錢是不是你拿的？”
趙臨盎聽到母親的大聲吵嚷，忍不住開門出來看動靜。正好聽見趙晚晴矢口否認道：“我沒有。”
“不是你還有誰？”方巧芝一把扯掉女兒的書包，“我就不信一千塊錢你全花光了。”說著話，倒掉女兒書包裡的所有東西。
沒找到後，又去翻衣服上的口袋。在她外衣的口袋，摸到一張硬硬的東西，掏出來赫然是一張□□。
猛然看見妻子手中的□□，趙冠也吃了驚。
“你連卡裡的錢都敢動，我看你是想造反是不是？”方巧芝用力戳了下女兒的額頭。
趙晚晴一口否認，“我沒動。”
“你最好是沒動，”方巧芝怒道：“這裡麵還有五千多塊錢呢。一會我查查看，少一塊我剁你的手。”
趙晚晴本能地澄清道：“沒有五千多，隻有三千多。”話一出口，便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還敢說你沒動？”方巧芝氣炸了。
她手上的卡太多，平日用得少的□□裡還剩多少錢，自己都不甚清楚。賬戶錢款變動會有電話信息提示，但因下午太忙，還沒來得及細看信息，竟不知女兒動了卡裡的錢。
當下聽說還剩三千多，也就當三千多算了，跟女兒算總賬道：“抽屜的一千塊，卡上的三千多，總共四千多。四千多塊錢你乾嘛去了？說！”
趙晚晴雙手絞著，扭頭不言語。
冷不防地朝女兒頭上拍了下，方巧芝恨不能把她拆吃入腹，重新生個好的來，“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麼？怎麼現在變啞巴啦？四千多塊錢你乾嘛去了？說啊！”
趙晚晴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是不說話。
方巧芝抓狂，又去拎她的耳朵。
趙冠忙抓住她的手，邊將她往臥房推，邊無奈道：“算了算了，不要為難孩子了。”
“她怎麼知道密碼的？你告訴她的？”
回房後，方巧芝一屁股坐在床上，質問丈夫。
又鬨得家裡雞飛狗跳的，趙冠也不開心，沒好氣道：“我沒事找事啊，告訴她那個乾嘛？”
“那她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方巧芝咬牙恨道：“這個上輩子的偷。學習上笨得要死，這事上倒機靈得很。肯定是那次跟我去銀行，偷偷記著了。好樣的，做賊都做到家裡來了。”
趙晚晴其實也沒刻意記這些東西，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回想母親手按的位置，將密碼順出來了。當成功進入取款界麵時，她也愣了好一會兒。
趙冠聽不得妻子的用詞，說道：“你不要一會偷一會賊的，她是家裡的一分子，家裡的錢款她也有份的，她拿的用的都是自己的，跟偷扯不上關係。再說，四千多塊錢，你至於惱成這樣麼？”
“好，”方巧芝耐著性子跟丈夫爭辯道：“就算家裡的一切都有她一份。四千多塊錢，她一個小孩子，偷……拿那麼多錢乾嘛去了？她如果小小年紀的，就跟人家不學好呢，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趙冠道出自己的想法，道：“她如果是個男孩子，我可能要多想些。可她就一個小女孩，能乾什麼壞事？而且，”朝妻子瞥了眼，他道：“四千多塊錢，如果今天用這錢的是臨盎，你也這麼小題大做？”
“我小題大做？”
原想心平氣和好好說話的方巧芝，血壓登時飆高了，“你怎麼不說說她都乾的什麼事！你不是一直標榜因材施教、愛的教育麼？她怎麼不吃你那套！前年那一盒牛奶是砸在我身上麼？被一個不夠六歲大、屁大的孩子搞成那樣，你很光彩？”
趙冠不以為然，“你也說了，她隻是個孩子，既然是個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麼？”
頓了頓，試圖說服妻子道：“小孩子做事沒輕沒重的，難道我們這些做家長的，要跟她比誰更沒輕沒重？你也看到了，她一點事都不懂。你把她逼急了，她知道什麼？真乾出什麼大事，到時後悔的還不是你？上次她跑出去，三更半夜不回來，哭得眼睛跟泡的似的，不是你？你說你跟她較什麼勁？”
方巧芝既不能否認丈夫說得不對，又不能忍下氣來妥協，氣憤道：“照你這麼說，她老大！她公主！我們就該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就放任她這麼長下去！你怎麼不怕她哪天上刑場，咬掉你的耳朵！”
“你又咒她。”想起那日，女兒幫那個叫郝天意的小男生撿回收瓶的情景，趙冠直覺道：“女兒心眼不壞。如果你肯把對兒子的十分心思，放一分在她身上，你可能會發現，女兒其實也很可愛。”
可愛？方巧芝覺得丈夫用了個十分可笑的字眼。
氣惱地撈起床上的枕頭砸向他，賭氣道：“既然你覺得她可愛，你跟她過去好了，我隻要兒子就夠了。”
“你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