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如此,她也不敢貿然進去。
錢包裡的錢不多了,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回去。如果一次把錢花光了,還拉不下臉回去,那她下一餐要怎麼解決?
出神地垂涎彆人食物的她,沒有發現店裡的熟人,等意識到被人盯上,本能地望過去。
對方對她投過去的目光毫不避諱。
一雙神氣的劍眉不可一世地高高挑起,輕抿的嘴角微微斜翹著,神情透著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趙晚晴的臉沉下去。
同樣是打架,她又臟又亂,活像個流落街頭的臭乞丐。反觀他,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不僅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個背影迷人的阿姨哄著他,幫他擦拭嘴角。
怎麼待遇相差這麼大?
看不下他的得意,她拖著腳,一高一低地走了。
去超市買了最便宜的饅頭和水出來,趙晚晴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就著水啃了兩口饅頭。
等發現冷掉的饅頭和冷掉的包子一樣難吃時,收起饅頭塞進書包裡,瞪著來往的行人發呆。
“喲,趙大小姐是不敢回去呢,還是被人趕出來了?”
仿佛是嫌她不夠落魄似的,某人明顯落井下石來了。
趙晚晴不說話,背起書包,抬腿就走。
絲毫沒有適可而止的自覺,某人惡劣地幸災樂禍道:“你知道麼?你這個樣子,嘖嘖,真讓人覺得……很爽!”
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他,她躲還不行麼?趙晚晴不言語,埋頭繼續走。
“嘻嘻,不愧是大教授的女兒,能屈能伸啊。”
雙手悠閒地插在牛仔褲口袋裡,楚默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愜意地道:“怎樣?要不要我讓我媽,給你媽打個電話替你美言幾句?就告訴她……你活該啊你!”
簡直欺人太甚。
趙晚晴倏地頓住腳步,旋身冒火地瞪著他。
楚默不以為忤,“咦?不當啞巴啦?打算當噴火龍啊?可是你能量夠麼?我拳頭的滋味可不好噢……”
“晚晴。”
就在兩人立在那兒僵持時,一道悅耳的男聲響起。
認出來人聲音的楚默,登時扯出笑臉,回身招呼:“嗨,臨盎。”
趙臨盎過來後,情知再難占到便宜的楚默離開了。
趙臨盎對滿臉是傷,快看不出人形的趙晚晴開口道:“回去吧,媽的氣已經過了。”
趙晚晴不理他,邁腿就走。
趙臨盎抓住她的胳膊,皺眉斟酌著措辭道:“你一定要這樣?媽隻是對你要求高了點,沒惡意的,你又何必跟她賭氣?”
猛地甩開他的手,趙晚晴厲眸惡狠狠地鎖著他,譏誚道:“我跟誰賭氣是我的事,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趙臨盎平靜地陳述道:“不管怎麼說,你永遠都無法改變,我比你先出生的事實。”
趙晚晴嘲笑,“你這是想表達什麼呢?你是我哥麼?我還以為在你大少爺的心中,隻當自己是趙家的孩子呢。”
趙臨盎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你不好,沒有儘到做哥哥的責任。可我們始終是兄妹,不是麼?”
“您太說笑了,”趙晚晴麵無表情地冷聲道:“您這個哥哥我要不起。至於我,想讓我做你妹妹,這輩子你是沒機會了,等下輩子吧。”
說完,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欲走。
趙臨盎手快地捉住她,“不管你怎麼想,我們以後都有一輩子的時間再討論。現在,我要你跟我回去。”
說著話,不顧她的掙紮反抗,拖著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一路罵罵咧咧的,趙晚晴被趙臨盎拉回了趙家。彼時,趙冠和方巧芝正在飯廳布置晚飯。
乍然看見兩個孩子一起回去,趙冠驚奇,更驚奇的是女兒臉上的傷。
“怎麼了,晚晴?又跟人打架了?”
一看到女兒,方巧芝便想起下午的事,難有好臉色地道:“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進這個家了呢。”
趙晚晴不言語,進去房間,“砰”地一聲摔上門。
不明就裡的趙冠納悶,瞧向妻子,“又怎麼了?她臉上的傷不會是你打的吧?”
方巧芝“啪”地一聲將筷子擺到桌上,“我有那能耐就不是她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