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 並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世界，“……我們太渺小，無能為力的太多。”
和郝天意從山上下來, 經常想起他這句話的趙晚晴, 再沒有對父母給她定學校的事表示異議，放任他們給她選了專業，左右她的未來。
她的學校定下來，也讓一直懸著心的趙家人放下心來，翌日，高高興興地去赴郭雅賢的飯局。
郭雅賢不到四十歲，對比其他家喻戶曉的女富豪, 顯得年紀小了些，稚嫩了些。她生得極美，長臉型, 白皮膚，眼睛細長，眉長過眼。因為保養得宜，相麵年輕，看起來不像個年近不惑的女老板，倒像個不足而立的妙齡麗人。
可能因為小小年紀就出來社會曆練，說話爽快利落, 麵相漂亮但不掩通身的精明乾練。隻聽她爽朗地對趙冠夫妻笑道：“趙大哥，你跟大嫂不簡單啊。養了這麼一對出色的好兒女，好福氣。”
趙冠笑道：“哪裡？是兩個孩子懂事, 知道上進。”
他這話倒也不是客氣，他向來極少參與孩子的學習，除了提供優渥優越的物質生活，兩個孩子會有今天的成績，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郭雅賢笑道：“趙大哥太謙虛了，如果沒有你和大嫂的辛勤教導，培育有方，兩個孩子哪有今天？不過說到懂事上進，也是有的，像晚晴，”望向一言不發，低頭隻顧吃飯的趙晚晴，“數學考滿分，這要課後做多少習題呀。”
趙晚晴沒接話。
趙冠夫妻朝女兒瞧了眼。是啊，滿分，這孩子背地裡不知用了多少功呢。
又夾了許多菜給女兒，趙冠笑看著趙晚晴道：“晚晴這孩子，什麼都隨她媽，數學思維好。”
“臨盎也不錯，”看趙冠把滿腔愛女之情都表現在一張臉上，郭雅賢又將話題轉到趙臨盎身上，“與滿分隻有一分之差，也不容易呢。”
又指著郭清寧笑道：“不像清寧，平時小考小鬨的還行，碰到關鍵性的大考就不行了。那日考完數學，出來就哭了，抱著我說考砸了……”
看郭清寧被母親揭短，羞得臉都紅了，方巧芝夾了些菜給她，替她圓場道：“這次數學，是有些偏難呢。”
這她倒沒亂說。數學試題曝光，拿著從網上下載到的試卷，幾個數學老師看了，當時在辦公室就議論，數學難度偏高，兩個小時時間，彆說學生，換成他們都不一定考得好。
果不其然，分數下來，高分集中在一百三左右，一百一、一百二就算比較好的了。而兒子女兒，一個滿分，一個距滿分一分之差，委實跌了不少人的眼鏡。
郭雅賢笑道：“那日我去接她，也聽其他孩子和家長抱怨數學難。當時我還勸她，說難的又不是你一個，你不會彆人也不會，你考不好，彆人也不見得考多好，擔心什麼？可沒想到，晚晴和臨盎考這麼好。可見，還是她基礎不紮實，數學功底不過關。”
趙冠和方巧芝聽了，相視一笑。
郭清寧則羞紅著一張臉，低垂著頭，和趙晚晴一樣，隻顧著吃飯了。
郭雅賢又笑問趙晚晴道：“對了，晚晴打算學什麼專業呢？”
趙晚晴埋頭吃飯，沒說話。
趙冠替她回道：“她數學好，我和她媽建議她報了數學，將來本碩博一路念下來，留校任教倒不錯。”
其實從分數下來到填報學校，都是父母一手操辦，趙晚晴連誌願表都沒看到。本來她是打算和郝天意一樣學醫的，可學校都隨父母做主了，專業也懶得爭取，反正學什麼都是學，就隨他們了。
郭雅賢笑道：“數學挺好呢。”又望向趙臨盎問：“臨盎呢？”
趙臨盎回了她。
聽跟紀雪瑩的父親紀仕誠一個專業，郭雅賢愣了愣，隨即又扯臉笑道：“電子、法學、管理、醫藥……這些不都是挺熱門的麼？怎麼不嘗試一下這些專業呢？”
趙冠解釋道：“臨盎安靜，對理論研究這些比較感興趣，學物理不錯的。”
“是麼？”郭雅賢笑得有些勉強，很快又道：“也對，孩子的興趣比較重要……”
幾個大人又聊了些話題。
可能是因為有大人在場，三個孩子略顯拘束沉悶，都不怎麼說話。
不久，趙晚晴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吃好了，先走了。”
長輩都還在吃飯，一個孩子，說走就走，到底不太禮貌。
趙冠無奈，“你這孩子。”
趙晚晴不理他，推開座椅，就要離開。
趙冠叫住她，“是回家還是出去玩？帶錢了麼？”
趙晚晴的錢包習慣放在書包裡，不背書包就想不起帶錢包，為這個不知吃了多少虧了。現在很多交易都可以手機支付，不過她還沒換手機，仍是以前高中用的老人機，沒那功能。
聽父親這麼問，摸摸口袋，發現不僅錢包沒帶，手機也沒帶。
趙冠看她簡單的夏裝沒有凸起，想也沒帶。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紙幣給她。
“天氣熱，回家的時候不要擠公交了，打車吧。”
趙晚晴嗯了聲，接過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