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的丹鳳眼勾出一絲孤傲,“池公子如此殷勤,是想管我要什麼?”
池奕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就想讓你幫忙傳個話,給你哥。”
婉嬪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
“你幫我跟他說,如果他營中有什麼異常,一定要及時上報。”
“……就這個?”
婉嬪一臉莫名其妙,看在那發簪的份上,還是答應了。
……
下午,賀戎川把幾名要臣叫到議事的前殿,給他們看了自己寫的一份草稿。
這份草稿裡,他提議在朝中增加一些機構,例如負責監察的部門,政令審核的機製,監視京城的特務,甚至還有一套顛覆性的選官製度……
條條詳細縝密。眾大臣閱罷俱是驚愕,其中創想都是他們從未聽聞,也根本想不到的。
賀戎川難得耐心地一句句給他們解釋。雖然池奕每一條隻寫了幾個字,卻也足以讓他理解這朝堂如今缺了什麼、需要什麼。
由於此事重要且複雜,他見王祿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也沒有暫停。
所以當他知道池奕去見了婉嬪,已是傍晚。聽完王祿複述那二人說過的話,他將手上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沉聲道:“去找一模一樣的發簪,賞給他,就說……他不是說朕心疼婉嬪麼,那就告訴他,朕也心疼他。”
……
征懷宮裡,池奕接過那支嵌黑寶石的發簪,聽王祿轉述完賀戎川的話,欲哭無淚。
他自以為,在主角光環裡偷發簪萬無一失,不可能被發現。可誰知道自己出門是有人監視的啊!
想想也是,自己這種姚丞相送來的可疑人物,如今身份還很微妙,多疑的暴君怎麼可能不派人盯著自己。
送來一根簪子,就是
在怪自己,擅自動他的東西,見他的老婆,還在人家麵前瞎說八道……
所幸賀戎川沒有直接降罪,說明他還是想看看自己的態度。那就等他回來,拚命認錯好了。
……
這夜賀戎川又單獨見了幾名官員,回征懷宮時已然入更。宮裡燈火通明,池奕原本在榻邊坐著,頭身卻不知何時倒在了靠枕上,睡得正香,手中還握著根發簪。
王祿上前拍他,“池公子快醒醒,陛下回來了。”
池奕渾身一激靈,一把抹去眼中迷霧,立即起身,想都不想就原地跪下,話音還帶著睡意:“陛下……我給您請罪。”
賀戎川趕走王祿,淡淡望著他,“膽子不小。”
“我……”池奕用力閉眼再睜眼,迫使自己清醒,“我是沒和您商量,這是我的錯,但我這樣做也是想幫您。”
“帶給徐檢的話,是何用意?”
池奕埋著腦袋認真解釋:“若陛下直接問他,他難免粉飾太平。但若是我通過婉嬪去說,那他便會覺得陛下想聽真話,會如實上報。”
池奕認為,原書裡徐檢之所以會對皇帝寒心,是因為那些士兵搞事情,他沒往外說,賀戎川也不知道,最後弄得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能早發現早解決,自不會造成那般後果。
池奕知道軍營會出事,但他沒法直接告訴賀戎川,隻能提醒徐將軍,讓他自己說。
賀戎川神色漸漸緩和,自去一旁坐著,卻沒讓池奕起身。
等了許久,池奕都跪得困了,終於聽見一句:“你對婉嬪說知道朕的喜好,那你不如說說,朕喜歡什麼?”
話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玩味,但池奕明白,自己這麼說是犯了大忌。他連忙解釋:“我哄她呢,我哪敢妄自揣度陛下的喜好。”
“不知道,亦可猜一猜。”
賀戎川靠上椅背,隨手拿起一塊墨,在硯台裡打圈。
池奕後悔死了白天跟婉嬪說這句話,結果被人拿住質問。原書裡隻寫了賀戎川怎麼治國怎麼打仗,誰知道他喜歡什麼啊!
池奕硬著頭皮回答:“陛下喜歡大權在握,號令三軍。”
賀戎川嗤笑一聲,墨塊在硯台邊上一磕,“還有呢?”
“……我真的不知道。”
池奕腦子還昏昏沉沉的,就被抓著回答奇奇怪怪的問題,早就失去了應付的耐心。
——下意識覺得,反正賀戎川不會輕易殺掉自己。
“大權在握,號令三軍?”
不知何時,賀戎川竟走到他麵前,停在一米之外的地方。他俯下身,目光銳利如劍,盯著池奕時,似乎要在他身上戳出孔洞。
話音充滿威脅:“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