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2 / 2)

“原因就彆問了。把一個人送出京城,這點小事對?楊公公來說想?必不難。你幫我?逃走,我?從?此不會再回來。”

楊順苦著臉道:“不難是不難,但您若是走了,他日陛下怪罪下來,誰擔得起這麼大罪過?”

放走他能是多大罪過?池奕心中冷笑,話音也冷下來:“惠州如今起了叛亂,你什麼事都往他眼前塞,他就想?不起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這可行不通,陛下再忙也會念著您的。”

池奕被他說煩了,覺得他這樣百般推脫,就是因為自?己沒給好?處。於是便道:“我?在征懷宮的床榻下有個漆盒,裡麵有張紙是給你的。用那個換你救我?出去,你看看夠不夠。”

這回楊順終於點了頭,隻是臨走時?又囉嗦一句:“池公子還是考慮好?……是否真的要走。”

……

住在牢房的日子裡,池奕的確好?吃好?喝,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生活質量一點不比以前差。可每當他想?問問平定農民起義的進?展如何,或者這幾天暴君心情如何,都會被牢房裡那些人不留痕跡地轉走話題。

不過這也沒什麼問題。一個潛伏在宮裡的奸細被抓了,當然?不能再讓他接觸到這些事。池奕刻意回避了一些可能影響心情的揣測。

預料中的酷刑折磨沒有到來,他自?己卻?先病了。

那夜被從?水裡撈出來後,他連打了幾天的噴嚏,原本?覺得過兩天就好?了,也沒和彆人提起。但過兩天沒好?,反而開始發燒。他又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處境,最好?還是不要惹事,臥床休息幾天就會自?然?痊愈。

就這麼一直拖了下去。直到某天,他起身去拿小太監送來的晚飯,發現自?己發燒發得頭重腳輕,一個沒站穩,竟直接栽倒在地。

……

征懷宮的外?間,

王祿正在整理桌上各式公文。這件事他以前是一個人在偏殿做的,可近些天池公子不在,陛下好?像是適應了有人在身邊,獨自?待不住,就讓他坐在外?間充充人氣。

最近陛下愈發廢寢忘食了,有時?甚至通宵坐在案邊。而楊順那勢利東西也不知抽了什麼風,一個勁兒把惠州戰報往桌上放。那些瑣事本?就無須陛下親自?處理,可他來者不拒,似乎不停地做事,就不必麵對?彆的什麼事了。

門?口來了個手下的小太監衝他招手,示意有事稟報。他去到門?口,小太監壓低話音道:“牢房裡那位受了風寒,如今不大好?。您若是看他礙眼,那邊的大夫有咱們的人,趁機悄悄下手,不會留下痕跡……”

王祿的臉色登時?一變,“怎麼不大好??能治麼?”

“風寒一直拖著,給拖垮了。能治是能治,不過大夫說,治成什麼樣全?聽您的。您若不想?他死?,治傻了治殘了都憑您一句話……”

“放肆。”王祿抬手就扇了那小太監一耳光,“我?看他礙眼便殺,我?是奴才?還是主子?既然?能治,那便該怎麼治就怎麼治。隻要不是活不成了,不用來報。”

他將那小太監趕走,重重哼了一聲。他十分看不上那個叫池奕的家夥,早就覺得是奸邪小人來蒙騙陛下,如今果真如此,要是此人落在他手裡,定然?沒有活路。

但他不可能真對?那個人下手。他知道陛下雖然?恨他,卻?也更在乎他,這樣的人隻能遠遠擱著,知道他還好?好?活著就夠了。倘若池公子真的傻了殘了死?了,自?己總不能永遠瞞下去,隻要讓陛下知道……

自?己跟了陛下這麼久,從?未見過他如此在乎一個人,所以會有什麼後果,他完全?無法預料。

他一回屋,卻?聽得一聲:“什麼人活不成了?”

王祿方才?忘了陛下的聽力遠勝常人,忙笑道:“沒什麼,一點小事,就不給您添堵了。”

賀戎川原本?隻是隨便問問,聽見“添堵”二字卻?眼皮一跳。近來,他總是把許多無關的事往同一個方向聯想?。

王祿見對?方神色不對?,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世上還有其他

什麼人什麼事,能給陛下添堵麼?

“如實說吧。”賀戎川已有數日沒怎麼睡,字句中是掩藏不住的疲憊。

王祿道:“是……池公子,他病了。”說完便低下頭,不願看對?方的反應。

許久,他聽見似乎竭力壓抑卻?仍止不住顫抖的話音:“……什麼病?現在如何了?”

王祿暗自?歎口氣,“奴才?也不清楚,您若擔心,那奴才?去牢房找個管事的來給您回話。”

“不必了。”賀戎川忽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朕自?己去看,不許聲張。”

……

快走到牢房,賀戎川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的靈脈與池奕相連,倘若他果真病危,自?己怎麼會沒有任何感?覺?

除非他是裝出來的。他根本?沒事,隻是要誘自?己過去,利用自?己對?他的心軟,再騙些什麼東西。

所以現在,應該轉身回去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上前兩步,讓人去開牢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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