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他們學校的校服根據年級不同顏色也不同,但程成身上穿的那套是綠色的,而謝燃從校門口湧出的人流中數出了紅、黃和少量的藍三種顏色。

這時候高三已經放假了,那零星幾個穿藍色校服的大概是返校的高三學生。

“啊……”程成說,“我考了632分,但是我好像寫過兩篇作文。”

謝燃看向前方:“所以你確實高複過。”

“可能吧——我班主任出來了,就那個,穿灰衣服□□色傘的男的!”

謝燃跟了上去。

他前前後後觀察了一遍班主任的模樣,這才跟程成一道回到畫室,在廳中支起畫板。

隨後,他走進了雜物間。

程成一直跟在他身後,看見謝燃拿紙的時候愣了下:“謝哥,用這個紙畫?”

“嗯。”

“……”

“怎麼?”他掀起眼皮,懶洋洋地。

“那天我拿了張這種紙……讓暄哥給你留字條。”程成尷尬地說,“我還以為是沒用的紙呢。”

……

原來是他拿的紙。

謝燃頓了頓:“還好不是你寫的字條,這是契約紙,留了字跡影響投胎——不過,你既然打算讓我幫忙畫畫,也就投不了胎了。”

“沒關係,投胎會忘記這輩子的事情,跟死了沒有區彆。”

“你倒是想得開。”

“可能是太窮了,”程成看著謝燃拿出幾個大罐子,“窮的時候如果不想開一點,看見同學一個個吃的穿的都比我好,心態會不平衡的。”

謝燃打開罐口的封蠟,依次將裡麵漿糊一般的白色乳液舀出,在小盅內混合。

“想得開,但是唯獨記恨你媽?”

程成眨了眨眼睛。

“她脾氣很差,總亂發火,所以我不喜歡她,喜歡爸爸。”

“但是……”

但是真正照顧了他許多年的,正是那個“脾氣很差”的媽媽。

程成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他高考的時候漏做了半張卷子,為此需要高複,那天晚上和他媽聊得不歡而散,吵架的聲音幾乎要掀飛屋頂。

然而第二天,他媽還是湊了高複的學費給他。

失去的記憶好像在逐漸回歸。

“她脾氣不差,至少對外人不錯。”謝燃說,“她對我態度很好。”

“謝哥,我不怕你笑話,那天在你這兒,是我第一次看見我媽那麼溫柔地講話。”程成笑了笑,笑容竟然有幾分靦腆,“我都懷疑我認錯人了。”

幾種乳液混合攪拌後,謝燃將路上摘來的那半片葉子磨碎扔了進去,接著咬破自己的指尖,往小盅裡滴了幾滴血。

鮮血滴落進小盅,那些白色的乳液忽然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變得色彩斑斕起來。

謝燃這才抬頭,“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要許願嗎?”

“……要。”

程成活了十八……不,十九年,胸口還有一腔“凡事刨根問底”的少年意氣。

“我想知道真相。”他堅定地說。

“來,”謝燃向他伸出手,“到這裡許願。”

程成飄過來,閉上眼。

謝燃的手碰觸到他的胸膛,然後像是水中撈月一般,修長的手指從他胸口紮了進去——

一縷看上去沒什麼的特彆的陰氣從程成胸口被扯了出來,放進小盅內。

他的臉色迅速灰敗。

謝燃打著了一簇藍火,對著小盅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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