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孤兒院【9】(1 / 2)

瘋玩一天, 又在凱特家蹭了一頓美味的美式大餐,被塔納托斯上門接回家後蘇晚晚就被抓去泡了個熱水澡。

出來後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薑茶等著她。

作為華國人,對這個味道已經接受良好的蘇晚晚喝了一口就被辣得伸舌頭, 一邊還感慨地說:“托納斯, 你對華國文化真的了解至深啊!”

居然連這種神奇的傳統熱飲都學會了!

塔納托斯翻著小書架上關於嬰幼兒哺育指南的書籍,以陳述的語氣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沒看過這本書。”

蘇晚晚突然有種被家長嫌棄放假隻知道玩,書都不翻一下的心虛感。

果斷轉移話題。

“托納斯,這幾天我都看見你會開車出去, 到飯點才會回來,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這個問題讓塔納托斯有片刻的失神, 嘴角的笑都多了一絲柔情:“人口規劃。”

噗——!

“咳咳!好辣!咳咳咳!”

薑茶嗆氣管的滋味太難受了,蘇晚晚眼淚都冒出來了, 等塔納托斯幫忙平複以後,不等抹眼淚, 蘇晚晚就迫不及待表達震驚:“真的嗎?你真的不是聽了比利告密故意拿我今天瞎扯糊弄小孩子的話來逗我的吧!”

要不然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塔納托斯挑眉:“你覺得呢?”

蘇晚晚皺眉,半晌過後,一口氣喝光薑茶,轉身默默拱進被窩裡, 很不誠心地打了個乾巴巴的哈欠:“哈,好困,托納斯, 我想先睡一會兒。”

塔納托斯不強求,拿了本書翻到昨晚留下的書簽處,讓她聽完最後一頁的小孩心理引導篇才準睡。

大美男燈下讀書,是一種視覺聽覺的享受,可蘇晚晚心裡的疑惑還是越攢越多。在塔納托斯關了大燈準備離開的時候,蘇晚晚忍不住試探著詢問:“托納斯, 我為什麼要把這些當睡前讀物聽?”

塔納托斯回眸,碧藍的眼眸在柔和的小燈映照下顯得比白日裡更加深邃。隻見他沉默地凝視著她片刻,才語氣莫名地回答:“因為,你可能很快就要用到。”

這話說得實在足夠莫名其妙的,可更糟糕的是蘇晚晚聽過之後心裡就忽然堵得慌,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急切感,潛意識裡像是有什麼聲音才催促她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是,到底快一點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

深夜,一身黑絲睡衣的塔納托斯安靜地坐在女孩兒床畔,看著她睡夢中不安的神態。今夜的她在夢裡似乎格外掙紮,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虛空中,有一道道傀儡線似的存在若有似無牽絆著她。

塔納托斯歎氣,化作黑色霧氣消散在房間裡,與此同時,黑霧順著絲線逆流而上,剛開始很勢如破竹去勢洶洶。

越到深處,推進的速度就越慢,最後黑霧也消耗巨大,從一開始濃鬱得能湮滅一切光,到後來漸漸透著淺淡的灰。

即使他是世界唯一尚且還存在的神,跨越到其他世界,單單新世界維持世間規律運行的“不可說”殘留氣機也夠他艱難抵抗的。

因為形成阻礙的,不是某個神,而是某個世界。

一向賢惠的塔納托斯居然起來晚了,以至於早餐都不再是複雜的華國美食,而是簡單便捷的三明治、煎雞蛋加熱牛奶。

蘇晚晚倒不是嫌棄早餐不好吃,而是發現今天的塔納托斯有些不對勁。

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蘇晚晚還挺警惕他的,可現在知道他可能身體不舒服,卻又忍不住格外在意。

“托納斯,你是生病了嗎?”

一旁從頭到尾都很沒有存在感的比利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卻沒發現他有哪裡不對勁。

雖然皮膚很白,可這個不明生物本身皮膚就白得跟吸血鬼一樣,要不是對方並沒有傳說中吸血鬼的各種習性,比利都要忍不住將他的物種往這方麵想。

塔納托斯眼帶欣慰,心底還浸著幾許甜蜜:哪怕來到新世界,哪怕忘記過往兩人之間的一切,自己在她眼中始終存著一份特彆。

“沒什麼,”塔納托斯握拳抵唇輕輕咳嗽,沙啞著聲音有些疲倦地說:“隻是昨晚有些著涼了。”

蘇晚晚上下打量他,莫名其妙歎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叮囑:“那你今天就不要出門工作了,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看起來挺健康的的小哥哥,原來是外強中乾啊。

共同親密無間的生活過,塔納托斯一眼就看出她未儘之言下是什麼意思,笑了笑沒為自己辯解。

言語上的辯解也沒什麼意義。

“好的,我會的,你們今天也要有約會嗎?”

昨天丹尼爾就約好了今天還要一起玩,雖然蘇晚晚有點想留下來照顧生病的可憐領養人,卻又顧忌昨晚那場未儘的談話。

那種顧忌感很難捋清,因為她明明很想要繼續深剖,她有預感,深剖下去,必定能解開她一切的疑惑。

可與此同時,又有一股仿佛縛在靈魂上的忌憚,剖開一切時她能解惑,卻又會遭遇某種不幸。

所以在這種亂成一團的糾結中,蘇晚晚選擇了暫時回避。

去凱特家找了丹尼爾和麥克斯兄妹出來,蘇晚晚還從凱特那裡拿到了一本手語入門書籍,這是昨天蘇晚晚就跟凱特說好要借的。

蘇晚晚為了麥克斯,居然願意主動學習手語,這讓凱特感動到眼淚汪汪地抱著她親了半個小時,搞得蘇晚晚當時就尷尬得雪地靴都要被腳趾頭摳出洞了。

今天有心事,蘇晚晚沒心情在冰天雪地裡跟小孩兒胡鬨,所以帶著麥克斯留在樹屋裡邊烤火邊學手語。

麥克斯真的是個小天使,讓她安靜地呆在樹屋裡陪蘇晚晚練習手語,她也不覺得枯燥,反而興致勃勃地十分投入,當手語小老師的熱情空前高漲。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忽然傳來丹尼爾失控的大叫,蘇晚晚一驚,擔心是他們兩個在下麵發生了什麼意外,連忙從樹屋狹窄的窗戶口探頭往下張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麥克斯也鑽著腦袋使勁擠過來,毛茸茸的頭發撓得蘇晚晚脖子臉頰發癢,便稍稍退後給她留出一點空隙。

兩個五歲的小女孩兒同樣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擠在一起,嘴巴都擠得嘟了起來,看起來格外滑稽。

比利覺得這樣的安琪拉很可愛,至少比開口說話時可愛多了,便昂著頭一個勁兒地看,根本不在意丹尼爾快要嚇哭地心情。

還是丹尼爾吸了吸鼻涕,才哽咽著說出他剛才用顏料彈打中了一隻停在他們靶子前的鴿子:“我、我沒想到顏料彈的力氣會那麼大,我把它打死了!”

看丹尼爾眼眶鼻子都紅得跟紅蘿卜似的,蘇晚晚真心覺得這熊孩子就是典型的平時又熊又橫,但凡遇到點事就立馬慫了。

轉眸往丹尼爾旁邊看,比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揣著手見自己看過去,還對著她笑。

縮回腦袋,看看身邊的麥克斯。

麥克斯眨巴眨巴大眼睛,咧嘴露齒一笑,眉眼彎彎,忒是天真無邪。

得,都是不靠譜的。

蘇晚晚立馬拉開樹屋的門板下去查看鴿子情況。

“外表的傷好像沒有太嚴重,都沒流多少血,但就怕它受了內傷。”鴿子在小幅度抽搐,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丹尼爾聞言,嘴一扁,又要哭起來了,蘇晚晚頭疼,隻好提議:“先想辦法給它包紮一下傷吧,再給做點保暖工作,說不定就緩過來了。”

丹尼爾蹲在旁邊,眼巴巴望著蘇晚晚,平時囂張的眉眼全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像隻落水的狗狗:“真的嗎?安琪拉,它不會死的,是嗎?”

蘇晚晚想甩他一個白眼兒,她又不是掌控生死的神,難不成她說一句不會死鴿子就真的不會死呀?!

但好歹看丹尼爾難得“嬌弱”一回,蘇晚晚都不忍心打擊他,隻能含糊其辭地點點頭:“不管怎麼樣,我們先試試吧。”

有蘇晚晚帶頭,比利也不揣手圍觀了,麥克斯也化身貼心小天使,轉著圈兒地努力想要幫上忙。

四個小孩子一番折騰,最後鴿子依舊奄奄一息,連腿都不蹬了,蘇晚晚也挺沮喪的。

比利看了看鴿子,又看了看垂著腦袋的蘇晚晚,忽然出聲:“安琪拉,你要不要摸摸它?用你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