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我感覺是要高人一等的,與院子裡幾位同樣出身教坊司的姨娘格格不入。而實際上,她也隻是一個侍妾。
花千樹報了唇舌之仇,轉身就回了自己院子。
你鸞影姨娘下次就算是掉進糞坑裡,我也絕對不拉你一把,我花千樹是記仇的。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花千樹對於鸞影心裡是有說不出的膈應,橫著豎著,歪著斜著,看她都是不順眼。
鸞影惹了這場是非,仍舊是我行我素,吃飽了撐著的時候,就在自己院子裡將琴彈得如泣如訴,像是示威。
花千樹喜歡熱血澎湃的曲子,最是受不了這種“咿咿呀呀”哭戲一般的腔調。從廚房尋了一塊熟好的驢皮,叮叮當當一會兒的功夫,就箍在木盆上做了一麵手鼓。
鸞影彈琴,她便將手鼓拍得慷慨激揚,全都是軍中的熱血曲調,鸞影的琴就彈得不成章法。
後來一連許多天,都再也沒有動靜,還不知道暗中憋了多少氣。
核桃一臉憂傷地唉聲歎氣:“姨娘您一進霓裳館,就將所有的姨娘與管事嬤嬤得罪了一個遍,就不怕她們暗中給你穿小鞋嗎?你看這都許多天了,姨娘們輪了一個遍,王爺與老太妃像是把你給忘了似的。”
花千樹心裡一聲苦笑,拍著手鼓的手一頓,改為摩挲。
她表麵裝得風輕雲淡,可是心裡悶,就像是蘊藏了一座火山,反複炙烤煎熬,左衝右突,找不到出口。
她想發泄,甚至有時候會有殺人的衝動。
她已經承受了那麼多的災難,在幾個上躥下跳的姨娘跟前再忍氣吞聲的話,她會瘋了。
她一絲一毫都不想忍,即便不能活得囂張放肆,也不願意再多一點委屈。
也正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而又好管閒事的張揚脾氣,才是三年前夜放認識的自己。若是隱忍了,消停了,突然變了脾氣,夜放觀察入微,會對自己生了疑心。
更何況,還有一個鳳檀姨娘自己不是沒怎麼著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又不會逮誰咬誰。
掰著指頭數數,鸞影、鳳檀、挽雲、晴雨、吟風、淺月,六房姬妾,七皇叔尋歡作樂,這名字起得也風雅,引人遐想。
咋不乾脆直白地叫她們顛鸞、倒鳳、翻雲、覆雨、吟風,弄月呢?
聞名而知雅意啊。
冷不丁地想起兩人初見,浮生閣裡,他望著自己的眸子深邃而又熱切。
“你叫花千樹,本王叫夜放,東風夜放花千樹,恰好一闕《青玉案》。”
後來,他囚禁自己的地方,就叫青玉閣,閣中有高台,給自己跳舞所用,就叫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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