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雲的裙帶並非是尋常的蝴蝶結,而是特殊的花樣係法,是一種打絡子,編花繩的花扣。這種繩結解的時候也需要巧勁,對了一抖就開,若是差了,那裙帶就會越扯越緊。
晴雨顯然極是熟悉,纖指一勾,就將繩結打開,然後佯作漫不經心地整理,重新係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
她想起,今日在挽雲那裡,晴雨所說的那句話:“我讓寥寥伺候你更衣。”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挽雲扭捏著客氣兩句,便轉身看到了花千樹,一張臉頓時陰沉了幾分:“原來花姨娘也在等著沾我的喜氣嗎?勸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了,你當初一戰成名,這英勇事跡在京城裡炒得沸沸揚揚,七皇叔心裡可膈應著呢,嫌臟。”
這些人真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舊事重提,羞辱自己的機會。
花千樹微微一笑:“原來如此,難怪挽雲姨娘活色生香的一個大美人送過去,七皇叔竟然都不碰你,原來是嫌臟。”
此話一出,引得院子裡眾人全都不約而同地望向她,眸光閃爍,滿是複雜意味。
挽雲的臉色變了數變,鄙夷一笑:“花姨娘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麼?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七皇叔一向疼寵我,捧在手心裡疼。”
她的表情令花千樹忍不住就想起了一句話“打腫臉充胖子”。
花千樹笑得意味深長,走到挽雲跟前,慢慢地湊過去,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挽雲一張臉頓時就變得煞白,猛然抬眼望向她。
花千樹聳聳肩,目光在四周幾位姨娘身上轉了一圈。
挽雲頓時就變得羞憤難當,緊咬著牙根,擠出幾個字:“胡說八道!”
花千樹衝著她招招手。
大家都以為挽雲會很排斥,結果她竟然乖乖地向著花千樹湊過臉來。
花千樹又低聲耳語了一句話,挽雲望向一旁支楞著耳朵的晴雨,腮幫子動了動。
晴雨終於忍不住:“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你是不是又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晴雨姨娘這是做賊心虛了?”花千樹微微勾起唇角,笑著質問。
“笑話,我有什麼好心虛的?隻怕你胡說八道,在我們姐妹們之間興風作浪。”
花千樹意味深長地瞥了挽雲一眼,挽雲臉上陣青陣紅,十分地不自然。
“一直以來,興風作浪的,怕是晴雨姨娘你吧?”花千樹不急不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人若是心術不正,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今日我話已經放到了這裡,誰若是覺得不服,還想害我,自己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至於淺月生前的金手鐲,究竟是誰藏了起來,也奉勸你,悄悄地給我送回來。”
扭臉招呼核桃:“我們走。”
核桃應聲,上前捉住刺入那柱子裡的銀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舊不能取出,隻能愁眉苦臉地扭過臉來望著花千樹。
花千樹輕咳一聲,一身氣吞山河的氣勢:“我來吧。”
上前輕而易舉地取下銀簪,重新插在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