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也如吟風那般,看不慣鸞影這幅假作正經的模樣,立即一句話懟了回去:“你練得體態這般輕盈又是給誰看的?咱們殊途同歸而已。”
“你!”
鸞影琴也不彈了,抱著就走。
挽雲緊著攔住她,低聲地與她同仇敵愾,將她好歹留住。
花千樹吩咐核桃:“去把咱們手鼓拿過來,你跟著鸞影姨娘的節奏走就可以。”
“她一個丫頭,又不懂聲樂,跟著搗什麼亂?”
她不跟著搗亂,你們的心怎麼會亂呢?心不亂,步子又怎麼會亂?
花千樹笑吟吟地道:“沒有鼓聲,能叫胡旋舞麼?你有你的樂師,我有我的樂師,各行其道,互不相乾。”
核桃一溜煙地回去拿來手鼓,往鸞影旁邊一坐,鸞影心裡的氣頓時就不順了。
往日裡她隻要一彈琴,花千樹便拍打著手鼓摻和,這手鼓又節奏明快,直接喧賓奪主,她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頓時心浮氣躁。
花千樹衝著挽雲擺擺手:“請吧?可彆忘了你的賭注啊,三個響頭,端茶遞水,以後就靠你了。”
挽雲一聲不屑輕哼,踩著一旁杌子,嫋嫋娜娜地站到了大水缸上麵,占據了最好的位置。
花千樹暗自感歎一聲,這挽雲咋就這麼實誠,講賭約隻講單方麵的,難道,她是有必勝的把握?
她單手撐住水缸缸壁,腳尖一點,便翻身上了水缸,落在挽雲身旁,身子晃了兩晃。
挽雲挑釁一笑:“花姨娘可要站穩了。”
“彼此彼此。”
樂聲一響,眾人全都停下竊竊議論,瞪眼看著水缸上麵水火不容的兩人。
挽雲抬手甩袖,率先贏了第一個滿堂彩。
扭臉看向花千樹的時候就帶了得意。
“跳啊!”
眾人催促花千樹。
核桃也跟著鸞影的曲子試探著敲下了第一個鼓點。
花千樹開始動了。
提胯扭腰,身子就像一條水蛇。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一看這身段,眾人也知道,花千樹不是徒有虛名。
核桃隨即便進入了狀態,眯起眼睛,“通通通”地敲打得熱鬨。
鼓聲立即掩蓋了琴音嫋嫋,將鸞影氣得直瞪眼,還又發作不得。
花千樹將腰扭得更歡實,一頭波浪一般的長發披散在肩上,隨著她身體的扭動蕩漾起好看的波浪。
渾身的肉也全都跟著鮮活起來,眼波媚如絲,纏纏繞繞,能勾了魂魄去。
眾侍妾和丫頭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膽而又潑辣妖豔的胡旋舞,看得瞠目結舌。
而挽雲下腰抬腿,足尖輕旋。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要乘風而去一般輕盈。
“高雅與豔俗,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鸞影極為不屑的點評。
花千樹絲毫不以為意,落腳缸沿,腳踏實地,胸與屁股擺得歡快而又有力,便將壞水冒到了挽雲的腳下。
隻要自己占據了挽雲的落腳點,她無處落足,自然失去平衡。
這就是梅花樁的精髓所在,下盤功夫更重要。
她開始得寸進尺,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