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雲麵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晨起口乾舌燥,喝了兩杯涼茶,胃裡受了涼而已,早就好了。適才是......累到了。”
“累到了”三個字意味深長,她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先紅了臉。
“那就好,”吟風說話乾脆利落:“這幾天正好是你的小日子,酒兒未免也太粗心,怎麼不知道提醒著點,這涼茶是喝不得的。”
吟風的話分明是意有所指,眾人看挽雲的目光就變了味道。
挽雲就有點惱火:“吟風你倒是會操心,就連我的小日子竟然還記在心裡,鹹吃蘿卜淡操心。”
“嗬嗬。”吟風絲毫不怯場:“誰願意操心你這種醃臢事情?是我昨日裡晦氣,見你跟前的丫頭在偷偷清洗臟衣服,這才知道,好心提醒你一句罷了,你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若是平日裡閒聊,吟風這樣說的確無可厚非,但是挽雲剛剛從七皇叔的星辰園回來,這無疑就是在打臉。
“我昨日裡小日子就結束了的。”挽雲忙不迭解釋:“看到王爺寵我,你心裡便不是滋味了是不?鹹的酸的,翻騰出來沒事找事!”
吟風自鼻孔裡輕嗤了一聲:“帶著身子去伺候王爺,挽雲姨娘這樣浴血奮戰,精神可嘉,你不受寵那都天理不容。”
當著院子裡一眾婆子丫頭,兩人肯定互不相讓,丟了自己麵子,越說越難聽。
花千樹手中手鼓一敲,“通”的一聲,嚇了觀戰的眾人一跳:“散了!今日就到這裡,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挽雲的爭吵聲被打斷,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不敢再吵,氣哼哼地帶著跟前丫頭扭身先回了。
其他人也心思各異,各自散去。
劉媽與魚丸兒還要封廚房的灶火,並不著急睡,慢悠悠地收揀針線筐。
魚丸兒也是個求知欲特彆強的姑娘,偷偷問劉媽:“適才挽雲姨娘為什麼生氣啊?兩人吵什麼?”
這個問題劉媽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小孩子家問這麼多做什麼?”
核桃撇嘴,老氣橫秋地教訓魚丸兒:“挽雲姨娘身子不方便,好像是不能伺候王爺的,吟風姨娘在怪她占著茅坑不拉屎。”
“你咋知道?”魚丸兒有些不服氣。
“晴雨姨娘以前老是欺負我家淺月姨娘,每次輪到我家姨娘去星辰園,她就告訴嚴嬤嬤說我家姨娘身子不方便,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就自己頂替了過去。
女人家每個月不就那麼幾天嗎?她一再用這個借口不覺得虧心?難道她就沒有不方便的時候?怎麼就不讓我家姨娘頂替?”
魚丸兒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一本正經地說:“晴雨姨娘好像的確是兩個多月沒有來過癸水了。”
劉媽扭過臉來,啐了兩個小丫頭一口:“沒羞沒臊的,兩個沒出閣的丫頭怎麼議論起這個來了?亂嚼舌根!”
魚丸兒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我又不是捕風捉影,您忘了,晴雨姨娘有宮寒的毛病,每次一到小日子,疼得直哼哼,就讓寥寥每天到廚房裡灌湯婆子,煮那種腥苦的藥湯子。算算她有兩個月沒來了。”
“現在天氣轉暖了,許是用不到呢。”劉媽沒好氣地道:“就說你們這些丫頭,嘴巴都沒個把門的,以後這種事情休要胡說八道,被彆人聽了去,興許就無中生有,惹出什麼是非來。走,趕緊回去封火去。”
魚丸兒吐吐舌頭,乖乖地跟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