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命核桃代自己將二人送出去,隔了一會兒方才回來,猶豫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詢問:“姨娘,您真的打算將寥寥留下來嗎?”
花千樹笑吟吟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每天挺辛苦,盼著有個人替你分擔分擔?”
核桃難為情地道:“也不是,姨娘寬厚,核桃每天也沒有多少事情做。您是不是覺得我做事情太笨,又沒有眼力勁兒,讓您不滿意了?”
花千樹不過是略一思忖,核桃這丫頭實誠,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怕是適才送嚴婆子出去,嚴婆子和寥寥鹹的淡的沒少說話,故意挑唆她們之間的關係。
花千樹對這核桃那是手把手地教,有什麼話都要挑明了說,否則這丫頭是領會不了她的苦心的。
“這個寥寥可不是過來幫你做事情的,那是嚴婆子想要安插在我們這裡的一尊大佛,來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的。你適才難道沒有注意到麼,這寥寥說話都要小心看嚴婆子的臉色。若是留下來,咱們這個院子怕是就不清淨了。”
“那您為什麼還要答應將她留下來?”核桃揉搓著衣襟,滿臉的不情願。
“我若是拒絕了,彆人會說我不知好歹,正好給了嚴婆子由頭,以後也不會往咱們院子添置人手,這麼多的事情都要你一個人做,我怕你太辛苦。”
核桃連連擺手:“我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
“傻丫頭,”花千樹無奈地笑笑:“寥寥做事喜歡偷奸耍滑,哪是個乾活的人?我故意尋個借口,將院子裡所有事情推給她做。你放心,她若是果真來了,擔保三兩日就累得她叫苦連天,自覺地尋嚴婆子要求換個差事,我也正好借機給你尋個好幫手。”
核桃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適才我誤會了姨娘了。您說,過兩日這寥寥若是果真來了,我應當怎麼辦?”
花千樹略一思忖:“若是真的來了,你什麼也不用做,睜開眼睛便去廚房裡幫魚丸兒乾活。她若是問起什麼來,對於院子裡的差事,你就叫苦連天,大肆地鼓吹廚房裡有多好,一定要表現出樂不思蜀的樣子給她看,讓她認為你不想回院子了。”
核桃疑惑地眨眨眼睛:“為什麼?”
花千樹胸有成竹地一笑:“我自有辦法,趁機把魚丸兒討過來跟你作伴。”
核桃這才恍然大悟,雀躍不已:“姨娘你簡直太厲害了!魚丸兒早就盼著能過來伺候你呢。”
“馬屁精!”花千樹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適才還氣鼓鼓的,像隻青蛙一般,在心裡暗自埋怨我說你的壞話呢。”
核桃不好意思地笑笑,誠實地不做否認:“以後姨娘您就算是讓我跳坑,我也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第二天,寥寥便不情願地挎著一個包袱進了花千樹的院子。
核桃不消花千樹叮囑,立即撂下攤子,一溜煙地溜了。白日裡不見人影,夜裡睡覺之前,跟寥寥將小廚房吹得天花亂墜。
吃得好,喝的好,飯菜裡油水多得汪了一層的油花花。
聽說廚娘的月例蠻高,頂她兩三個人的。
還聽說,姨娘們經常開小灶,出手也大方,一桌席麵下來,可以掙個衣裳錢。
還聽說,這廚房裡都是一筆糊塗賬,管事采買回來的雞鴨魚肉,全都沒個數。
說得寥寥的心思都是蠢蠢欲動的,一個勁兒緊張地追問核桃打算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