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一愣,委屈巴巴地搖著她的胳膊:“你真的狠心讓我跟他走嗎?”
花千樹呲牙一樂:“這位貴人財大氣粗,器宇軒昂,儀表堂堂,姑娘你若是能得他贖身,後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儘,多少人夢寐以求,總好過跟著我,到時候身無分文,流落街頭,抱著棍子討飯。”
小丫頭眼睛忽閃忽閃,就要流出眼淚來:“可他好凶,我害怕。”
“凶有凶的好處,這樣全世界就隻有他一個人可以欺負你,彆人不敢了。”花千樹順口胡謅。
鴇娘唯恐即將到手的銀子飛了,立即迫不及待地湊到跟前來:“既然這位公子已經做出了讓步,那麼我家這位姑娘就歸了這位貴人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絕不反悔。”
鴇娘一把拽住小丫頭的手腕,就要將她往男子懷裡推。小丫頭掙紮了兩下,抱住花千樹不肯撒手,臉上帶著央求。
男子滿臉不悅,輕哼一聲:“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兩人果真是識得的。
小丫頭嘟起嘴:“我還沒有玩夠呢,你便跑來攪局。”
男人劍眉微蹙:“車馬我已經準備好了,明日便送你回去邊關。本王沒有功夫陪你玩。”
“誰要你陪了?”小丫頭心不甘情不願,低聲嘀咕:“你們老是把我說得一文不值,我就是想看看,自己能賣多少錢。玩完了自己就回去了,又沒有給你闖禍。”
男人臉上猛然掛上一層寒霜:“玩?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是你能玩的?衣衫不整地跑去台上待價而沽,成何體統?還敢說自己沒有闖禍?”
“這不是前麵有屏風擋著嗎?他們若是果真看了去,我就挖了他們的眼睛!”
花千樹當時就打了一個冷戰,她自認就已經夠囂張跋扈,但是也斷然比不過這個小丫頭這般厲害,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口出狂言。
偏生,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人們已經聽到了男子自稱的“本王”二字。
當朝王爺,誰敢冒犯?
男子就是夜放,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就是鳳九歌。
可當時,夜放為了周全鳳九歌的名聲,自然是沒有暴露她的身份。
這也是花千樹始料未及的,誰能想到,堂堂的侯府郡主竟然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己賣進那煙花柳巷,就為了看看自己這一身肉肉多少錢一斤呢?
再加上當時浮生閣裡光線昏暗,小丫頭濃妝豔抹,用夜放的披風兜頭將自己罩住,花千樹是真的沒有留意到她的眉眼。一時半會兒沒有認出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且,兩人相識的時間,對於鳳九歌而言,不過是相隔了數月,而對於花千樹,已經隔了一世。
花千樹見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知道是自己多事,受了愚弄,氣憤地一甩手,就想拍屁股走人。
偏生鳳九歌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你帶我一起走好不?他捉我回去一定會虐待我的。”
花千樹冷哼一聲:“沒羞沒臊。這樣捉著一個大男人的手倒貼,你就不怕我將你帶回去虐待?”
鳳九歌笑嘻嘻地道:“我不怕,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我就要嫁給你。”
“你聽說書聽多了,把腦子燒壞了吧?”受了愚弄的花千樹對著鳳九歌說話一點也沒有客氣:“動不動就以身相許,上趕著倒貼,你也不問問我家裡有幾房姬妾?出入這種地方尋花問柳的又能有幾個好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