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豈有此理!
花千樹原本就因為夜放,憋了一肚子火氣,如今挽雲又招惹到自己的頭上,令她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初入王府的時候,她與晴雨闖進這個院子裡,給自己下馬威的過節。一抬手,就抄起了條案桌瓶裡的雞毛撣子,“噔噔噔”,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還沒有踏進院子,花千樹就聽到挽雲趾高氣昂的譏諷聲:“一個匍匐在彆人腳下,伸出舌頭像狗一樣叫喚取悅彆人的罪臣之女而已,聽說是被官賣去了那種青樓都不如的下作地方,還不知道染了多少臟東西出來,也配住進這霓裳館?你嚇唬誰呢?還竟敢私自動我的東西,臟了我的物件,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的嗎?”
沒想到挽雲竟然用夜幕青胡說八道的事情來羞辱花千依,花千樹頓時怒火中燒,一腳踏進屋子裡,就像一陣風一樣卷進去,一揚手,那雞毛撣子“啪”的一聲就抽在了挽雲的嘴巴上。
端的是英姿颯爽,酣暢淋漓。
打耳光疼,這雞毛撣子抽下去,那是疼上加疼,先是一道白,然後立即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挽雲就是一聲慘叫,滿嘴血腥,感覺就連牙齒都有些鬆動了。
“花千樹,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左右瞅了一眼,牆邊靠著魚丸兒打掃用的笤帚,撿起來就朝著花千樹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花千樹絲毫不以為意,誰料一旁低聲啜泣的花千依見挽雲朝著她動手,竟然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擋在花千樹的麵前,替她結結實實地挨了一笤帚。
當時疼得眼淚就又“劈裡啪啦”地落下來。
花千樹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將她一把拽到一旁:“你個傻丫頭,誰用你擋了。”
花千依緊緊地摟著她的腰,小臉煞白:“算了姐姐,千萬不要因為我惹出什麼麻煩。”
花千樹豈肯善罷甘休?
“這院子是老太妃賞的,她算是哪根蔥哪瓣蒜,跑來給你氣受?”
“這霓裳館裡住著的,可都是王府的主子,王爺的侍妾,名正言順,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竟然腆著臉住進這個院子裡來。也不怕被人譏笑,這買一送一,娶了個姐姐,賠上一個妹妹,死皮賴臉地賴在王府裡不走了是不?”
“不,不是,”花千依的聲音低低的,就像一隻賴貓,夾雜著哭聲:“我隻是暫時住下。”
“說的好聽,就怕有些人呐,一旦掉進了福窩裡,就沒了氣節,連骨頭都軟了,輕賤了。”
挽雲擼胳膊挽袖子,說的話極其惡毒,酒兒也在一旁虛張聲勢。
這話又戳中了花千依的痛處,緊緊地咬著下唇,身子顫抖成一片落葉,泣不成聲。
花千樹驟然間目光如刃,凶狠地瞪向挽雲:“你若是敢再胡說八道一句,信不信我立即打爛你的嘴?”
挽雲挑釁地揚起下巴:“你打爛我的嘴?今日這事情我跟你還沒完呢。竟然敢抽我的臉,我都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底氣?看我不稟報王爺知道,熟了你的皮!”
挽雲因為夜放的那一次賞賜,一直是以寵妾自居,在霓裳館裡也囂張,渾然不把花千樹放在眼裡。
“這是要熟了誰的皮子?”門外有人揚聲問:“成日裡也沒有個安生,沒完沒了地吵,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至於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