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心裡一沉,而後勃然大怒,掩飾自己的驚慌:“不要叫我父親義父,你不配!”
她呼吸驟然間急促起來,緊緊地捂住心口,隱忍了一夜的痛楚終於忍受不住爆發出來:“這樣殘忍的事情你竟然可以這般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柳江權,難道你就一點點愧疚都沒有嗎?你不覺得害怕嗎?你竟然還能心安理得地活著?
那是養育了你二十年的人,卻死在了你的手底下,如今還身首異處,死無全屍!若是我父母在天之靈有知,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柳江權,這血債遲早有一日會血債血償!”
柳江權臉色也不好看,緊咬著牙關,腮邊青筋直冒。
“我在詢問你昨夜裡去了哪裡?不是來聽你指責我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對我實話實說,我會幫你遮掩過去。”
“柳大人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本王的女人夜半三更的能去哪裡?自然是跟本王在一起。”
夜放沉著臉站在門口,不悅地出聲質問。
柳江權扭過臉,見到夜放,臉色愈加難看:“七皇叔?”
花千樹此時已經痛得呼吸都覺得困難,心尖抽搐,話都說不出來。
夜放大步走進來,伸臂一攬,便將花千樹攬進了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地哄:“他若是惹你生氣了,我幫你討回來就是,至於跟自己生這樣大的氣嗎?氣壞了身子除了本王,還有誰心疼?”
花千樹心裡的委屈一直翻江倒海一般,重新回到夜放的懷裡,哪裡還顧得上昨夜裡的什麼彆扭,頓時便窩在他的懷裡泣不成聲。
柳江權緊緊地將拳頭握起來,身子也不易覺察地輕顫。
這原本應當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卻當著自己的麵,與彆的男人卿卿我我。
“我在問案!”
夜放繼續溫聲軟語地哄,旁若無人。
柳江權完全被晾至一旁,鼻端“呼哧呼哧”地喘氣,花千樹就覺得他果真就像是牲畜一般,氣也消了許多。
夜放用袖子給她擦眼淚,頭也不抬:“此事本王也已經聽說了,本王懷疑是有人刻意毀掉卷宗裡的罪證,害怕花家人借此翻案。所以,適才已經派人前往刑部,提出嚴查不殆,務必查出昨夜裡夜闖刑部之人的身份。並且希望刑部能夠提審那些人證,進一步核實那些卷宗裡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疑點,令昨夜裡那刺客竟然不惜冒著性命危險潛入刑部。”
柳江權一聲譏笑:“七皇叔這是在替她遮掩嗎?”
夜放反唇相譏:“你牽強附會地懷疑到她的身上,是做賊心虛,想要斬草除根嗎?”
“我說過,我隻是想幫她。”
“多謝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自己就能護著。更何況,她昨夜裡與本王一夜恩愛,哪裡有功夫跑去那刑部裡胡作非為?”夜放輕挑雙眉,說得雲淡風輕。
柳江權的臉色卻愈加陰沉起來:“隻怕,你未必護得住。”
夜放“嗬嗬”一笑:“好濃的威脅味道。你柳大人口口聲聲說是要幫千樹,卻大清早跑來興師問罪,將眾人的懷疑全都吸引到她的身上來。的確是麻煩,但是本王樂意奉陪到底。若是查,就必然查個清楚,包括,城北被滅口的那個擅於模仿他人筆跡的私塾先生。”
這句話一說出口,柳江權頓時就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眸中驟然迸射出一股殺意。
夜放渾然不懼,微微一笑:“話不投機,就不留柳大人在府上用膳了。”
這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