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話聽起來豪爽而又實在,令人覺得親切。
可這個郎中一張口,拿腔拿調,刻意拉長了聲,抑揚頓挫,反而不倫不類,說不出的彆扭。
老太妃也是一愕,上下打量這野郎中,疑惑地問:“確定是極善堂的坐堂郎中?”
郎中一本正經地道:“俺家祖上五代行醫,京中極善堂坐診十餘年了。”
老太妃“喔”了一聲:“倒是聽過這個名號。隻是不知你擅長哪一門?”
“俺爹是帶下醫(婦科醫生),俺娘是談允賢(明代女醫,擅婦科)的後人。子承父業。”
老太妃聞言大喜:“那就勞煩名醫給我府上姨娘看一看,她的脈象極雜亂無章,不知道是什麼緣由?”
駝背郎中輕咳一聲,扭臉望向花千樹:“可是這一位夫人?”
“正是。”
駝背郎中直接轉身,就衝著花千樹走了過來。
花千樹是覺得這野郎中怎麼看都彆扭,可是一時間還真的沒有琢磨出什麼怪異的味道。眼見他向著自己步步逼近,黝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色眯眯的,帶著狡黠。
這壞壞的小眼神簡直不要太熟悉,花千樹差點就脫口而出。
鳳楚狂!
他這一身裝扮,又串通了府裡管家,是要鬨哪一樣?
像模像樣的,竟然騙過了老太妃毒辣的眼睛。
鳳楚狂從袖子裡摸出一塊帕子抖開,羅鍋著腰:“煩請夫人伸過手來。”
花千樹傻愣愣地就伸出了手腕。
鳳楚狂將帕子鋪展在她的手腕之上,伸過去三個手指,閉目半晌不語。
此時花千樹倒是不慌了,竟然置身事外,揣著看戲的心思,倒是要看你想要怎麼演。
半晌,鳳楚狂睜開眼睛,輕歎一口氣。
老太妃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怎麼樣?”
鳳楚狂一本正經地道:“首先要恭喜老太妃,貴夫人已經有喜了。但是......”
“怎樣?”
“她體內有一股邪氣作祟,在心肺之間始終亂竄,導致脈象不穩。”
“那如何醫治?”老太妃急切詢問。
“此症對於老夫而言,並非難事,隻消針灸膻中醫治。”
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摸出兩支半尺長的銀針!
半尺長啊!穿糖葫蘆的簽子那麼長。
這廝絕對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故意的,借此機會整蠱自己。
花千樹暗中衝著他磨磨牙:“您確定您手裡拿著的這個叫銀針?不是筷子?這一針下去,怕是整個人前後都能透氣了,就像那撒了氣的豬尿脬一般癟了。”
梁嬤嬤都忍不住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