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坐以待斃,隻能看著柳江權在朝堂之上的勢力逐漸擴張,再加上勁王府,三年之後,又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當今長安朝堂,由宦官周烈與謝家把持,看似平分秋色,但是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周烈畢竟寡不敵眾,正在被謝家人逐漸包圍。再加上周烈罪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委實不是理想的合作對象。皇叔你若是想要入主朝堂,暫時順應謝家的確是最為便捷的途徑。”
夜放眸光閃爍:“你忘了,皇上才是名正言順的長安天子。”
花千樹訝異地問:“難道你想三足鼎立?”
夜放輕輕搖頭:“不想。”
繼而又胸有成竹地一笑:“這江山是我夜家的江山,本王想要的,是天下歸一。”
花千樹一時驚駭,有些難以置信,手裡的酒杯一抖,少許的酒液潑灑出來,麵色也變了數變。
依照她對夜放的了解,夜放並不是熱衷權勢之人,前世裡,便淡泊權勢名利,渾然並不把這些放在眼裡。他如何竟然有了這樣大的野心?
追求的不是高官厚祿,不是權傾朝野,而是長安的江山?
而且,他怎麼可能將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毫不保留地告訴給自己知道?
完了,這頓飯莫非是送行的斷頭飯,他想殺人滅口吧?
“你,你想......”花千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啪”的一聲,一粒花生米從花千樹的額頭上蹦跳下去。
“你在想些什麼?以為本王要造反是不是?”
花千樹抬手揉著額頭,不敢應“是”,萬一被滅口怎麼辦?她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她。
夜放無奈地道:“我隻是想要輔佐皇上,將被謝家蠶食的勢力一點一點討要回來,穩固夜家江山,助他順利親政。這是我作為一個皇叔應當儘的責任。”
花千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你在想辦法靠近皇上?”
夜放點點頭,心事重重地問:“你那日親見了皇上,有什麼感想?”
花千樹略一沉吟,斟酌用詞,儘量委婉:“伴君如伴虎。”
“豈止如此!”夜放一臉凝重:“你可聽說過一個詞,叫做溺殺?”
“溺殺?”
“對,溺殺。”夜放斬釘截鐵地道:“這孩子父母早逝,幼時繼位,謝家與宦官周烈就彆有用心地在他的身邊安插了許多人。這些人,太監,侍衛,宮女,禦醫,全都按照他們的吩咐,將他捧在雲端裡,一味地攛掇並養成他殘暴,霸道,蠻橫的性格,並且是非不分,行事乖張狠厲,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情喜好行事。
他如今就好比是一棵幼苗,正是性情養成的時候,周圍人向著哪個方向引導,他便朝著哪個方向生長,等到性情養成,根深蒂固,再想要糾正也就難了。”
“他畢竟乃是一朝天子,手握生殺大權,這宮人太監不敢忤逆,百依百順也是情理之中。難道那太師太傅,或者朝中大臣就沒有人勸誡?”
“但凡有諫言者,周烈便攛掇蠱惑他另外尋一個情由降職罷官,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敢怒不敢言。”
“如此下去,那還了得?”花千樹憤慨道:“世人都說宦官誤國,果不其然。那太後呢?就放之任之?”
夜放微蹙了濃眉,沉默片刻,方才避而不談,沉聲道:“你說這樣下去,會是怎樣的後果?”
“皇上失去民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皇位也就岌岌可危。”
“不錯,”夜放斬釘截鐵地道:“皇帝無德,自會有人取而代之。而宦官周烈,首當其衝,就是禍國的罪魁禍首,其罪必誅。誰能坐收漁翁之利,我想你也應當猜得出來。”
不消夜放明言,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謝家,長久下去,謝家一家獨大,小皇帝遲早被推翻。太後對於小皇帝的殘暴昏庸自然是樂見其成,甚至於,還會從中推波助瀾。
這就是謝家的陰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