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權在一旁權衡利弊,知道今日這啞巴虧是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因此上前一步,灼灼地盯著花千樹:“今日慕青魯莽,多有得罪,江權在此替她賠罪。待到明日,定然備下薄禮,再行登門致歉。”
花千樹一陣心虛,低垂下頭,不敢抬臉。
夜幕青自然不肯吃虧,當著眾人的麵,就衝著柳江權怒氣衝衝地訓斥:“什麼叫我魯莽?分明是她故意栽贓!你怎麼還低聲下氣地向她道歉?”
兩個刁蠻的丫頭吵架,旁邊勸架的兩個男人倒是遭了殃。
鳳九歌這時候倒是懂得見好就收,否則一會兒這殘局沒法結尾。她擺擺手:“罷了罷了,慕青郡主高貴,我承受不起。今日之事,我就大人大量,不再追究了。”
說完不給夜幕青反駁的機會,一拽花千樹的手:“我們回去吧,今日真的丟死人了。”
花千樹情知柳江權定然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戲,忙不迭地跟在鳳九歌身後,分開眾人,出了大殿。
身後夜幕青猶自不依不饒,氣憤地喋喋不休。
鳳九歌頭也不回,一路疾走。
待走到外間僻靜處,方才放下遮麵衣袖,拍打著心口:“哎呀,嚇死我了,多虧了我機智,否則一定大難臨頭。”
花千樹見她臉頰一片粉嫩,果真安然無恙,就知道她適才就是在演戲:“怎麼了?看你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至於麼?那夜幕青敢將你怎麼樣?”
鳳九歌左右張望兩眼,方才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壓低了聲音:“誰怕她夜幕青來著,你是不知道,我適才見了鬼了!”
“見鬼?”
鳳九歌點頭:“我適才竟然見到他了,他怎麼會進宮呢?”
“哪個他?”花千樹看她那一臉心虛,詫異地問:“你說的,應該不會就是那個被你下了瀉藥的年輕人吧?”
鳳九歌艱難點頭:“就是他!你想,他適才若是認出我來,我不就完蛋了?”
難怪她適才一直遮掩著臉,不肯露麵,原來是因為此事。可憐夜幕青被冤枉了一個打人的罪名。
花千樹不僅啞然失笑:“七皇叔那樣冷寒的一個人你都敢討價還價,這世間竟然還有你鳳九歌害怕的人,果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隻可惜,適才我沒有留心,否則一定要見識見識,那是怎樣的英雄人物,又是哪個府上的公子哥。”
鳳九歌驚魂稍定:“無論如何,反正這裡我是不能待了,必須馬上出宮。你自己好生保重吧,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護不住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
花千樹明白,大殿裡自己是進不得了,那柳江權分明就是認出了自己,怕一會兒再生什麼是非。更何況,主子走了,自己再回去,那也不合適。
可是拍拍屁股走人,她又不敢,畢竟,她可是奉旨進宮。萬一太後娘娘一會兒問起來,自己不在,豈不是對她老人家不敬?
一時間有點為難。
“那我怎麼辦?”
鳳九歌自顧逃命要緊,哪裡還顧得她,頭也不回:“問七皇叔去!”
花千樹懊惱地自鼻端輕哼一聲,一時間垂頭喪氣,也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就有小太監笑眯眯地迎上來,衝著她點頭哈腰:“敢問這位姑娘可是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