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醃臢的地方!”夜幕青指點著院子裡:“這裡的女人多臟!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我當然記得。”柳江權挑眉:“按照我長安律法,郡馬爺沒有得到郡主允許,是不能再娶三妻四妾。所以我遵規守矩,隻來這種地方消遣,並未想過再行納妾,免得你勁王府麵子上過不去。更何況,這裡的姑娘很乾淨,因為,我已經將她包下來了。”
“你!”夜幕青氣得身子直發抖:“難不成讓你入贅我勁王府,還委屈了你不成?”
柳江權搖頭:“嶽父與郡主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能有今日,也全部仰仗郡主大人所賜,怎敢有怨言?還有,我如今已經是惡名昭彰,自然不怕什麼閒言碎語,你竟然也破罐子破摔了麼?在這裡大吵大鬨,就不怕彆人指點非議?”
她兩次暗算花千樹之事,雖然藏著掖著,但是仍舊被宣揚出來,幾乎鬨騰得人儘皆知。柳江權一句“破罐子破摔”直接戳進她的心窩裡。
夜幕青咬牙切齒:“你就這麼在意這兩件事嗎?我隻不過是因為在乎你而已!你便不肯原諒我?非要與我賭了這口氣?你以前明明承諾,會對我好一生一世,可轉身便眠花宿柳,又將我顏麵置於何地?”
柳江權“嗬嗬”一笑:“成親之前的夜幕青溫柔多情,善解人意,可一轉身,便如河東獅吼,潑辣蠻橫,彼此彼此。”
夜幕青瞬間失去了理智:“就算是再不堪,那還不是因為你!你非但毫無悔意,竟然還強詞奪理,全都賴在我的身上。信不信我拆了這座芷蘭汀?宰了這些勾引人的狐媚子?”
柳江權絲毫不以為意:“你拆了芷蘭汀還有宜春院,綺夢閣,消遣的去處多的是,也要你拆的完。”
他這般倨傲冷漠,隻將夜幕青氣得直跺腳,她何曾受過這種氣?一時間失去理智,揮手吩咐身後侍衛:“給本郡主將裡麵的狐媚子拖出來!本郡主就要殺一儆百,看看以後誰還敢接待柳郡馬!”
這些侍衛都是王府親信,唯勁王與夜幕青馬首是瞻,並不將柳江權放在眼裡。
夜幕青一聲令下,眾人立即蜂擁而入,嚇得鴇娘連聲央求,求夜幕青高抬貴手。
一身著紗衣,仍舊簪環淩亂的女子拚了性命一般,跑到柳江權跟前,“噗通”跪倒在地,抱著他的大腿哀聲央求:“爺,求求您,救救舒兒。”
待到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抬起來,一旁的夜幕青更加地怒火中燒,一柄長劍不由分說地徑直刺過去。
女子大驚失色,倉惶躲避。
柳江權出手如電,一把鉗製住劍尖,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手中長劍搶了過去,
“你鬨夠了沒有?”
“我鬨?”夜幕青完全沒有了往日裡的高貴與雅致,就像是在大街上撒潑大鬨的潑婦一般:“難怪你樂不思蜀,竟然是因為這張臉!你果真是對她舊情難忘!今日若是不劃了她的臉,難消我心頭之恨。”
花千樹馬車停在對麵,看不清那女子的臉,就連兩人之間的對話,若非是因為激動,嗓門有點大,也聽不真切。
隻見夜幕青惱羞成怒,徑直又向著那女子撲過去,劈頭蓋臉,手下毫不留情。
那女子應當是知道夜幕青的身份,所以隻敢往柳江權跟前躲閃,不敢還手,接連痛呼,或者是被抓傷了臉,或者撕扯了頭發。
“啪”的一聲。
院子口安靜下來。
夜幕青捂著臉,滿是難以置信:“你竟然敢打我?柳江權,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沒有我夜幕青,你屁都不是!”
柳江權也有點愣怔。他縱然是厭煩了夜幕青,可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今日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依仗,勁王府是他唯一的靠山。
一時的衝動,令他瞬間便後悔了。
“慕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道歉,令夜幕青愈加猖狂,一指跪在地上的女人:“今日你若是不毀了她的臉,彆想我原諒你!我告訴父王,奪了你的兵權,削了你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