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小賤點頭,繼續滔滔不絕地絮叨:“說白了就是一隻成精的黃皮子,也就是北方人家裡供奉的保家仙,但是這黃大仙據說特彆靈驗,幾乎是有求必應,在人間廣結善緣,助他得道成仙。所以,上京人就自發捐資修建了這座大仙廟,平日裡香火不斷,接受供奉,人稱黃大仙。”
對此花千樹倒是略有耳聞,說是有些動物,諸如黃鼠狼,蛇,刺蝟,老鼠,狐狸等,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也可以幻化為人形,成為精怪,並且擁有一些非凡的法術。
隻是這些傳說,花千樹都隻是當做故事來聽,從來不信這些精怪之談。
“給黃大仙選信女做什麼?負責添燈油香火?”
韓小賤那條八字眉毛一抖一抖,帶著義憤填膺:“什麼添燈油香火?聽說是給黃大仙當媳婦兒!那廟祝胡說八道,也不知道怎麼折騰出幾樁顯靈的怪事來,令這附近的鄉民全都深信不疑。
然後,許多人眾口一詞,說是夜裡黃大仙托夢,要在人間結幾段姻緣。但凡與黃大仙雙修結了仙胎者,可以一起成仙得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這樣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還有許多婦人趨之若鶩,難道就不怕將來生一窩小黃皮子麼?簡直太荒誕!”
豈止是荒誕?這擺明了就是有人惡意蠱惑鄉鄰,其中必然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若是騙些錢財倒也罷了,這分明就是利用迷信坑騙那些愚昧無知的婦人。
韓小賤忿忿然地道:“那廟祝可千萬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我定然要他好看!”
若是依照花千樹以往的脾性,聽到這種荒誕不經的齷齪事情,肯定是要前去一探究竟。
但是她如今曆經這麼多事情,心性沉穩了許多。暗自思慮,這種事情絕非是廟祝一人可以煽動得起來的。包括那些異口同聲附和的鄉民,其中也定然有古怪。這件事情可以說是有組織與預謀,絕不簡單。
夜放一再地告誡自己,不要不自量力。她聽在心裡,也記在了心裡,明白並非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她輕描淡寫地道:“這世間最難改變的,就是一個人的信仰。這些鄉民如此推崇那黃大仙,你若是果真將那廟祝怎麼樣,他們定然群起而攻之,有你的苦頭吃。回去吧,免得堵心,累得慌。”
韓小賤欲言又止。
兩人回到王府,韓小賤果真顛兒顛兒地跑去給雪狐洗了澡,洗得香噴噴的,然後獻寶一般抱給花千樹。
雪狐渾身都在瑟瑟發抖,顯而易見有些害怕。
花千樹抬手輕輕地撫摸它,懶懶地撩了撩眼皮:“買下這雪狐的銀子是不是可以買下好幾個孩子了?”
韓小賤敏銳地聽出了她話裡的黯然與失落,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話,油嘴滑舌地道:“佛祖都說了,眾生皆平等,沒有什麼高低貴賤。夫人您今日的善舉,那就是救下了一條性命。”
核桃在一旁輕哼:“這人怎麼話這樣多呢,我家夫人問你什麼,你就儘管回答就是,羅裡嗦這樣一大通,還扯上佛祖了。”
花千樹心裡聽著卻覺得舒坦,直接吩咐核桃:“取些賞銀給他吃茶。”
那韓小賤笑嘻嘻地打千兒謝過,衝著核桃呲牙一樂,兩人轉身出去的時候,還在拌嘴。
是那個韓小賤老氣橫秋地教訓核桃:“虧你還是主子跟前伺候的,連個眉眼高低也看不出來。你家主子一直悶悶不樂,心裡愧疚這錢花得冤枉,沒有用在刀刃上呢。”
兩人嘀嘀咕咕,聲音逐漸小了,夜放一撩門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