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副將吃力地扯了扯唇角:“周烈意圖鏟除異己,我們這幾個人都是他的眼中釘,尤其是我,葬身豹腹怕隻是遲早的事情。今日能為兩位小姐的安危儘一份心力,並且因禍得福,我也是賺了。”
花千樹並不知道他所說的因禍得福究竟是何用意,自責地道:“是我們連累了你。”
崔副將望著花千樹滿臉欣慰:“今天大小姐令我們好像見到了當年的將軍!我渾身都熱血沸騰,頗感安慰。將軍他泉下有知,也應當瞑目了。”
崔副將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催淚的毒藥一般,令花千樹淚如泉湧。
這是一種在孤苦中驟然見到親人的感觸,非親身經曆過的人不能感同身受。
父兄雖然都走了,但是他們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多珍貴的厚重的感情。崔副將,陳伯伯,還有馮嬸嬸她們,並不因為人走茶涼,就對自己冷淡一分,反而,還會為了自己奮不顧身。
這份感動令她哽咽著,緊握住崔副將的手,說不出一個字。
“你這丫頭!”崔副將小聲嗔怪著:“哭什麼?你是覺得愧疚是嗎?適才鳳世子已經跟我談過了。以後我就不用回豹營,也不用再上戰場九死一生,我留在王府,就能經常見到小姐你了。”
花千樹有些詫異:“留下來?做什麼?”
夜放如今沒有什麼權勢,留在他身邊能做什麼?總不會是王府裡看家護院的侍衛吧?
這對於一位馳騁沙場的將領而言,未免有些憋屈。
崔副將頷首,斬釘截鐵,眸子裡還有神采奕奕:“對,日後跟著七王爺身邊效力。”
對此,花千樹並沒有多言,畢竟,她沒有更好的安排。夜放能夠將他從豹營裡救出來,應當也已經是儘力了,自己沒有資格再嫌好道歹。
崔副將明顯精神不是太好,失血過多令他容易疲倦。花千樹叮囑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門外,遇到了夜放,正在和鳳楚狂說話。
一身嶄新的張揚的錦袍,襯得他氣勢淩人。
鳳楚狂背對著她,還在打趣夜放:“進一趟皇宮,收獲不小呢。看這衣裳,分明就是量身定做,還是按照你七皇叔的喜好,顯然極是用心良苦。你舍得換下來麼?再說我這裡也沒有你合身的衣裳。你應該不是害怕花婆娘吃醋吧,穿著它連門都不敢進?她可就在我這裡,一會兒若是見到了……”
話說了半截,見夜放已經扭臉看向他的身後,麵色有古怪。慌忙扭過臉來,方才見到花千樹就一聲不響地站在自己身後。
他立即就轉了話風,揶揄道:“你這剛來不過盞茶的功夫而已,七皇叔就慌裡慌張地立即追過來,是害怕我帶著你私奔了麼?”
花千樹牽強一笑:“衣服挺好看的。”
夜放嘴唇動了動,應該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花千樹低垂了頭,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
鳳楚狂抬起手給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嘴裡還配著音:“啪!活該!”
夜放一言不發地轉身,追了上去。
“回去我就燒了它。”
“彆啊,”花千樹頓住腳步,扭過臉來:“一寸一金的流雲錦,用料考究,手藝精良,尤其這刺繡手法,與七皇叔你視若珍寶的那個香囊很般配,燒了太可惜。”
夜放覺得,自己不管解釋什麼都是錯。
他多麼盼著花千樹凶狠地撲上來,用手撕,用牙咬,好好發泄一通怒氣。
她一臉的漠然,令夜放心裡很憋屈,一股子火氣無處發泄。
“那個香囊……”
花千樹揚起臉來,打斷他的話:“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夜放住了口:“什麼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