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楚狂的自白(五)
我心裡那叫一個痛快,比娶媳婦還高興。我鳳楚狂不要臉,我不怕被人戳著脊梁罵,說我娶了個青樓女子。我認為,青樓女子都比她乾淨。
我將她最為隱秘的秘密告訴給青樓的姐兒們聽。
以前,她的身份隻是令人非議,如今,就連青樓裡的女子都可以看不起她,對她指手畫腳,譏諷議論。
簡直大快人心。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都活在彆人的鄙夷裡。
我鳳楚狂最是多情,可也最是無情,一向睚眥必報。
應當是我笑得太得意,她身子晃了晃,剛剛聚集起來的一身氣勢,瞬間就煙消雲散。
她哭著跑了。
我一邊喝酒,一邊聽美人們七嘴八舌地講了一夜關於花千樹與夜放在浮生閣裡的故事。隻是,遠遠沒有婆娘講得好聽。
這就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從來沒有想到,竟然這樣度過。
第二天,花千依又重振旗鼓,出現在我的麵前。這一次,換下那一身沉甸甸的鳳冠霞帔,一身素服,臉上畫著與婆娘眉眼相仿的妝容。
她見了我,笑得柔情蕩漾,手裡捧著一盞剛燉好的湯。
我一夜未睡,嗬欠連天,閉了眼睛,看也不想看她。
她輕輕地坐在我的身邊,幽幽地道:“楚狂,不論是願還是不願,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們好好地過完餘生,不好嗎?”
我撩開眼皮,眸子裡應當隻有厭惡:“你確定,像你這種人能平平安安地活一輩子?”
她的眼睛有些紅腫,聽了我的譏諷手一顫,熱燙的湯灑在手背之上,可是又不敢丟掉,隻能咬牙忍了:“當初你答應過我姐姐,說要好好照顧我的。”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我立即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手裡的湯掀了。
湯盅挺厚,就像這個女人的臉皮,在地上滾了兩圈,竟然沒有碎。
“彆跟我提起婆娘,否則,你隻會令我更加厭惡。”
她捂著被燙傷的地方,仍舊不肯走:“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麼你當初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被婆娘一言成讖了。當初婆娘好像提醒過我,說我四處留情,巧嘴滑舌,總有一日,會遇到一個不好相與的,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我不肯放。
我自認一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絲毫不以為意,結果,就真的被粘上了嗎?
我用特彆惡毒的話譏諷她,令她無地自容。可是她承受不住奚落,轉身離開,一會兒又會重振旗鼓,卷土重來。
她說,當初七皇叔對待姐姐,一樣也是這般惡聲惡氣,後來,還不是喜歡得死去活來。
我凶狠地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警告:“不要以為,你也姓花,你就可以與婆娘相提並論。”
“我僅僅隻是做錯了一件事情!僅僅隻是傷害到了我姐姐。可是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看不到我的付出,看不到我的犧牲換來的一切?”
這個愚蠢的女人,她並不知道,她傷害的,並不僅僅隻有花千樹。她令我們這麼多人的心血毀於一旦,受製於人,不得不臥薪嘗膽,從頭再來。
她踩著彆人換取自己的利益,還這樣振振有詞,毫不悔改。
“傷害你姐姐,這一條罪名,難道還不夠?”